她把手机挂在脖子上,饶有兴致的蹲在湖边的芦苇丛里看着两个小娃娃你推我攘的玩闹。
弹幕上纷纷在质疑她到底是来看戏的还是来吃恶梦的。
“你以为恶梦跟棉花糖一样,说吃就吃吗?”
江初白无语凝噎,再抬眼看向姐弟俩时,岸边只剩下号啕大哭的小男孩正在撕扯着嗓子。
在不远处的湖面上,阵阵涟漪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自中心点缓缓朝外扩大又回弹
青绿的湖水看不清底下是什么情况,但是能很清晰的看到,有一团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靠近岸边的小男孩。
江初白随手给手机套了个透明塑料袋,走近了些。
那小男孩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整张小脸哭的通红,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姐姐,但始终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女孩的头在湖面上起起伏伏,但很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在求救。
甚至连哭喊声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靠近小男孩。
那团看不清的黑影就在那小女孩身子下方。
“看着不像是姐姐索命。”江初白脸上变了些颜色,等待着时机。
在姐姐的手搭上小男孩的脚时,江初白目光凌厉,一咬牙,纵身一跳,直直跳进了湖里,激荡起一阵高过一阵的水花。
【我靠!主播投湖了!】
【我去,快报警!哦不!她是鬼,鬼会淹死吗?】
【楼上的,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主播套塑料袋干什么!我都看不到了!】
【你看这视频清晰度这么低,这手机肯定不防水!】
江初白水性还算不错,跳进湖里最后很快就适应了湖里的环境,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姐姐身子下的黑影。
那团被水草包裹着的黑影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捆住了姐姐的双腿,带着她一步一步往小男孩所在的岸边游去。
水草顺势勾上了小男孩的脚踝,在用力把他往下拽的时候,一双戴着银镯子的手死死抓着了水草。
是姐姐的手。
她没有一声哭喊,甚至连求救声也没有,只是拼了命的把缠绕在弟弟脚上的水草往下拽。
她的手很小,力气也很小。
在水草面前,她的抵抗没有任何的效果。
反而,那团黑压压的水草,像是被惹怒了一样,顺着姐姐的小腿就往上延伸直到牢牢裹住了她的脖子。
在水草还想往上蔓延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直接卡住姐姐的胳肢窝一把拎了起来。
连同着她脚下缠绕着的水草。
她拎着姐姐,一步一步走到岸边才放下她。
小女孩被水草裹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小脸憋的通红。
江初白走到方才隐藏的芦苇丛里,从包里拿出个打火机。
火星子刚从出火口冒出一点头,水草就像是被点了什么死穴一样瞬间送来了小女孩,启动了自卫模式。
看着地上因为迅速收紧裹成一团水草球的黑影还在一步一步往湖里爬,江初白后退了几步。
一个助跑加飞腿,直接把这团黑影提到了芦苇丛里。
弹幕上一片叫好声。
【原来是水草作祟?我还以为有恶鬼呢!】
【话说这样就叫吃恶梦啊?主播不是什么都没吃吗?】
【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看够呢!】
江初白回头时,小女孩跑到弟弟身边,这才放声大哭起来。
不远处听到声音的父母也在往湖边赶来,江初白也没有逗留,拎上芦苇丛里还在苟延残喘的水草,直接跃出了小男孩的梦。
她浑身仍旧湿答答的,站在床边。
小男孩的神情已经从不安和恐惧转为了恬静,呼吸也平缓了起来,看来已经解决了。
江初白这才看到手机上的直播间,在线观众已经突破了500人,弹幕刷的飞快。
【主播的标题不是吃恶梦吗?】
江初白顿了一下,把食指上挂着的那团水草放在手机镜头前展示了一圈,“吃这个。”
她吃恶梦,其实吃的就是恶梦的根源。
恶梦产生的根源不同,她要吃的东西也不一样,有时候是植物动物,有时候是课本作业。
千奇百怪的东西,她都得吃。
弹幕再次炸了。
【如果…主播…我是说如果…客户恶梦的根源是粑粑,怎么办?】
【哈哈哈主播说,你才吃粑粑你全家吃粑粑!】
看到这,江初白的身形突然顿住了,她还真没想过这回事。
但清除了恶梦根源之后,除了吃没有办法能够有效彻底的解决这个病灶。
她也搞不清楚原因,也许是她的胃酸过于强悍了吧。
但如果是…粑粑的话…
她真的要慎重考虑一下。
【主播吃过最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江初白略微思索了一下,一脸幽怨地开口,“衣柜。”
当年,因为她的客户小时候被关在衣柜里过,所以一直对衣柜有阴影,恶梦缠身。
最后她抱着能够塞下四个她的大衣柜硬生生吃了三天才彻底吃掉了这个恶梦。
江初白举着手机路过鬼门时,迎面走来三个她惹不起的人。
倒吸一口凉气,江初白挡住手机摄像头,连忙退到一旁垂头毕恭毕敬的站好。
【主播!我看不见啦!】
【嘘,看主播这样子应该是碰到老板了!】
这个时间,鬼门进出的人本来就少。
偏江初白还浑身湿透的站在那,很难不引人注目。
祈安瞟了眼她,眉心跳了下,很自然的收回视线打算直接路过,却在擦身而过时停住了脚步。
身后跟着的七爷八爷险些一个急刹不及给自己绊倒在原地。
一个深度鞠躬后好不容易稳住身板,齐齐垮着张哀怨的脸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稀薄的光线下,他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