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石碑上有一行小字——
有魔神名钰,性情残酷,善杀戮,好梦中杀人。帝君东征至此,伐无道,诛暴神,于是天下太平。然梦境不能消散,常常蛊惑人心,帝君命我等将此处封印,然而每至晴初霜旦常有梦境逸散,来此地过往者,小心……(模糊不清的字迹,难以辨别),谨记。
虽然写这个的璃月人夹带了私货,但是话大部分都是正确的,这也正是我跟摩拉克斯来这里的目的。
上次来这里拿枪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了,我千年前制造的梦境仍未消散。
“唉,好可怕,这个’钰’就是梦之魔□□讳吧,祂真是一个可怕的家伙呢……原来是这样啊,那商人大叔也就是被梦境吸引了嘛。”派蒙开动她聪明的小脑瓜。
“千年都没有消散的梦境,一定很强大吧。”荧皱眉思考:“要救出商人的话应该需要先解除压制梦境的封印,这样的话,不是把危险放出人间了吗?”
“是呀,这可怎么办?”她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摩拉克斯。
看来她们已经知道名为“钟离”的人皮之下,是璃月人的神明了。
摩拉克斯摸着下巴思考着,然后道:“只要不把封印完全解开,就应该没有问题。他陷入梦境的时间不长,应当在梦境的外围。”
荧和派蒙信服地点了点头,然后准备去关掉装置。
“只不过这种装置的附近一般有相应的保险措施,你们要小心。”
“我知道了。”听完摩拉克斯的话,荧果断地去完成任务了:“你们就先去做你们的事情吧,也不知道这个废墟里还有什么宝物呢?”
“我们,不用跟去吗?”我看着荧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一旁一点也没觉得不对劲的摩拉克斯。
“旅行者的能力让人放心。”真是悠闲的心态。
算了,我也坐到一旁的石墩上百无聊赖地看天看地。
咦?那边那朵云好像一条狗啊。我打了个哈欠。
过了好半天,一阵巨大的声响传来,封印逐渐被解除了,我感到梦境从未知的空间中溢出。
我站起身,点了一下手指,把溢出的梦境压缩在一个很小的范围里面。
装置不完全打开就没事当然是骗人的,那个封印只要缺失一部分就没有办法起作用了,场面暂时没有失控是因为我在这里压制住。
我向摩拉克斯点了一下头,让他去引导荧。
他离开后,我闭上眼睛,试图控制全部的梦境。
但是原本属于我的梦境却并没有回应我,像是失去了信号源,孤立在别的空间里。
我就知道,我失望地叹口气。
我试图继续研究这片失控了的梦境的情况:这片梦境是千年之前的我制造出来的,有逃避现实的凡人的梦,被我困住的魔神和魔物们的梦,还有千年之中误入其中的人的梦,它们混合在一起。
已经和最初的形态大相径庭了,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秘境。
就算是千年前的魔神形态的我也不一定能够驾驭,更别提现在了。
事情如我所料是最糟糕的情况啊,还是要发展到那一步吗?
命运,是必然的,是不可抗拒的,不管怎么逃避,俄狄甫斯王的悲剧在提瓦特也适用。
就在我伤春悲秋的时候,荧,派蒙,摩拉克斯三个人回来了,还带回了那个商人。
我迎上前,顺手接过那个昏迷中的商人,悄悄地检查他的情况。
荧腾出手再次启动了封印,梦境再次回到了异次元空间。
“怎么了?”回来之后,荧和派蒙就一直沉默不语。
“那个里面的人真的很幸福哦,有数不尽的财宝和成堆的食物。”派蒙一脸梦幻地说。
“我们这么把他带回来真的是好事吗?那个梦境里面他家庭美满,事业成功,遗憾都不复存在了。”荧却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实总是不如梦境美满。但是唯有痛苦才能塑造人类,完全幸福的人生是伪物的。”
与现实不同,梦只存在于意识里,它只是想法的堆积,一部分留存在了我们的潜意识里,不经意间就从梦中跑了出来。因此梦是意识,而非现实。
“可是假的也没什么不好。”派蒙大声说。
“的确。”我笑了一下,没有辩解:“说不定我们生活的世界也是一场巨大的梦呢。”
相比于来时的氛围,归途显得沉默多了,荧明显在思考着些什么,派蒙也不怎么高兴。
我们几个在璃月港门口分开,荧和派蒙把商人送回家然后提交任务,我去小葵家吃饭,摩拉克斯……谁知道他要干什么。
“这么大的动静,魈一定会去查看,你记得敷衍一下他。”分开之前,我悄声嘱咐摩拉克斯。
“我会向他解释一部分原因。”看看摩拉克斯,什么叫语言的艺术啊。
我走到小葵家,敲开门:“我回来了,小葵。”
小葵扑到我身上,快活地说:“欢迎回来!”
“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小葵看了看我的脸疑惑地问。
“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我把小葵搂到怀中。
“怎么大白天你也做梦呢?昨天没休息好吗?”
“白日梦才是最可怕的啊。”我不顾小葵的疑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