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一直让我美梦成真。”
白依影还是不习惯身边有个人,不好意思讲话闭眼沉默了很久,想到了很多,突然开口。
“什么美梦?”
苏翩温柔的声线在耳边回荡,用手拨了拨白依影躺下之后有点凌乱的刘海,注视着她的眼睛。
突然的靠近,白依影又不好意思的噤了声。
“我睡啦,晚安。”
白依影推了推苏翩,转过身去。
“晚安,不许再胡思乱想。”
看着眼前她的睡颜,苏翩却难以入眠。
短暂幸福的不稳定,未知,彷徨,甚至还有恐惧在他的脑海里。
头痛欲裂,手机震动的声音滋滋作响。
苏翩害怕吵到她,飞快按下了拒绝。
一个人到客厅默默回拨,那几声呼叫音在空气中尤为刺耳,压迫感不断的持续弥漫上升 。
就快要炸裂。
“翩儿,你姑父他……他出事了。”
沙哑又急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听着
女人微微颤抖却又努力克制的哭腔。
他笑了。
是再次妥协,甚至已经不是无奈 ,他麻木的听着。
“小翩姑姑去借了高利贷,然后他们……他们找来了,找到了医院。”
“我不是会给钱吗?为什么要借高利贷?”
苏翩从小到大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姑姑说话 。
这些年来,他就像个装入了并非氢气的气球。
想飞得更高更远奋力的挣扎,想走向那片真正的蔚蓝,无时无刻不在努力着憧憬那片高高的够不到污泥的天。
却被二氧化碳死命拖在原地挣扎。
“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他们跟我说非常理解我的情况会给我宽限很多时间,但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人人非善即恶,活一大把年纪想不到人会伪装?”
苏翩已经心情沸腾到了极点,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次次一次次反复无常的把他拖下阴暗的沼泽。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哭声。
“对不起,我真的想要正常的生活。”
苏翩努力平复着,最后平淡的说出了这一句。
“小翩姑姑还不是心疼你,姑姑实在不想你压力那么大,你现在还这个情况了。”
“我什么情况?”
“ 我只是赶快还清这些债务,结果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我的侄子,说你是大明星,要挟我加倍还清。
苏翩听着电话里喋喋不休的诉说……
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烂到谷底,他望向墙上照片里笑起来甜甜的女孩,指甲快要陷进掌心。
“他们拔了你姑父的呼吸机。”
“他们这他妈是谋杀。”
“在哪儿。”
“你别管姑姑了,小翩,就让我和你弟弟跟你姑父一起去吧。”
“我让你喊人,没让你这个婆娘演苦情戏。”
尖锐刺耳的男声传来,甚至还有几声闹哄的嘲笑。
“我他妈问他们人在哪儿。”
“淞郜路江城市场等你咯,大明星别总是说脏话嘛。”
按着地址到地方苏翩没料到居然是一个商务办公楼。
按响了门铃是一个寸头却西装革履的男人开的门,苏翩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空洞的注视着寸头。
夹尾巴狼和懦弱鬼都见了不少,看到对方这么镇静,寸头倒有几分兴奋。
“怎么?不问问你姑姑?”
“问了如何?”
苏翩反问,从进门起三点钟方向的一个着装暴露的黄毛女人。
就边吐着眼圈边目不斜视的注视着苏翩。
好似这一屋人,只有她这一人看起来不伦不类。
坐在皮质的沙发上,苏翩才开口。
“说吧,多少。”
“别那么见外啊,要不然你先给我们唱首歌。”
这种轻蔑的口吻,让苏翩想起15岁那年一个满脸胡茬大腹便便的制作人也是用类似的口吻。
“唱啊,老子让你唱什么你就得唱什么。”
寸头也点燃了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笑着。
“别为难人家,长得可真有几分清秀。”
一旁的女人语气极为轻佻,苏翩看都没看她的脸一眼,眼里却闪过不耐烦。
“别废话了。”
苏翩觉得无趣,就要站起身。
黄毛轻笑出声,往苏翩身旁凑了凑,美甲的甲片就快要划到苏翩的脸分毫,被他避开。
黄毛倒也没介意,爽朗的笑了一声,吐了个烟圈,迷雾向上纷腾,在苏翩眼前散开,让不抽烟的人闻起来,带着一股刺鼻的呛味。
“兄弟别着急啊。”
寸头打开本子,准备翻着账目,苏翩才知道,原来姑姑借了高利贷不止一次。
“放心,现在法治社会,我们可不会动你姑姑弟弟分毫,就咱们好好聊聊。”
黄毛女人泯灭了烟头,拿了一杯酒,整个人靠了过来,刺鼻的香水味在苏翩鼻尖荡漾,苏翩有点反胃。
“滚。”
就像是碰到了脏老鼠一般反胃,苏翩直接起身,黄毛失去了原有支撑点,非常狼狈的倒在了沙发上。
“你他妈让我妹妹难堪,我刮烂你这张脸蛋。”
寸头一瞬间怒火冲天,原本长得有些喜感的面容变得扭曲起来。
“哈哈哈,哥,别生气。”
黄毛站起来安抚着寸头,心里却是舒坦极了,这样的男孩,跟她周遭那群,差别可太大了,气质可真干净啊,即使是生气的时候他那双精致的眉眼都是好看的。
是她在周边从未见过的。
寸头被安抚下去,大口的喝着杯子里的酒,放了个燥热的音乐。
“我叫辞善。”
黄毛从烟盒里递了根烟过来,苏翩没接,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