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没有昆仑镜探查不到的地方,也许她无意中落入了某个秘境。”
他的话如阳光破开黑暗,给他希望,纵使知道几率不大,流风也不得不相信:“对,皎皎可能掉进秘境了,或许,她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了,我不会放弃。”
他也不能放弃。
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皎皎还活着,而不是消散在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只有这样,他才能拾起希望,不至于被这无底的绝望吞噬。
流风眼中赤红微微闪烁,攥紧静水髓珠,淡淡的温热成为他麻木中唯一的温暖,仿佛白皎的手,抚平他心头一切慌乱。
紫黎宫中。
东渊拂过昆仑镜,呆板的风景画骤然变幻,画面瞬间跃入眼帘,正是殿外的场景。
流风寻求不得的白皎在殿外嬉戏,小狐狸身后的大尾巴摇摇晃晃,宛若盛开的蓓蕾,和坚硬的青金石地面,宽大巨硕的廊柱相比,她简直小得可怜。
东渊眼中划过一缕了然,果然是她。
随即挥手,画面霎时散开。
流风并不知道,昆仑镜虽可搜查万物,却也受主人掌控,所以,即便查到白皎踪迹,在他操控之下,那画面便也不会显现。
他骗了流风。
东渊起身,眼神明灭不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来不及多想,被大殿里响起的轻快足音拉回神智。
摇曳生姿的小狐狸跑进主殿,昂首挺胸,骄傲得很。
身后是下属青霖,边追边说:“帝君吩咐过,紫黎宫今日有客到访,让我看着你。”
白皎摇着八条毛绒绒的大尾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什么客人,为什么我不能过来?不让我来,我偏要过来!”
她嗖地一下钻进大殿。
和之前狼狈不堪又奄奄一息的模样截然不同,温养多年,白色狐毛柔顺细腻,光泽飘逸,尾巴上晕染的粉色狐毛颜色略有加深,变成近乎赤红的火色。
她奔跑起来,好似流星陨落,在夜空擦下长长的燃烧焰尾,纯白中一点绯红,灼目又耀眼。
东渊轻轻挥手,最后一丝残留气息消弭无形。
白皎跑过来,粉嫩的鼻尖耸了耸,还没闻到味道已经一扫而空,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双大手已经将她捧起:“青霖,退下。”
看到这一幕的青霖早已见怪不怪,娴熟地离开,关上殿门,白皎连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突然被人抱起,失重感传遍全身,白皎狐毛都炸了,反射性挣扎,反被他熟练钳制,大手抚过皮毛,软软的尾巴,动作激烈的小狐狸瞬间软成一团。
甚至因为太舒服,被兽性占据上峰的小狐狸,在他掌下发出嘤嘤的撒娇声。
最后,白皎躺在小矮几上,摊成一张狐狸饼。
“不守规矩,这是惩罚。”东渊幽幽出声,视线落在摆烂的白皎身上,紫色眼眸一片沉郁。
白皎抖了抖耳朵,小幅度摇动的
尾巴咻呼停止,不知为何,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危险,像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狩猎的目光牢牢锁定她,令她不自觉地颤栗。
她小声嘤嘤,狡辩:我又不是故意的。
东渊轻笑一声,并不说话。
白皎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袖子,打算糊弄过去,冷不丁被他反手捧在掌心,疑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吃了我那么多东西,怎么还是这么小?”
白皎猛地抬头,被他一下戳到痛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狐形不大,甚至比不过出生几个月的普通狐狸,单从外表来看,就是一只长不大的幼崽,没有半点威严气派!
白皎被他气得炸了毛,宛若一团雪色毛球,嘴上不服软地反驳:“我这明明是精致,是你没眼光!”
东渊眉头一挑:“是吗?”
任谁都能看出他的戏谑,散漫又随意。
白皎愤愤不平,一口咬上男人指尖,尖尖的犬齿微微研磨,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他,不过谁还不能过得嘴瘾啊。
东渊眉峰微拧。
尖锐犬齿咬着皮肤,勾连起一点微末痒痛,小狐狸没下重口,虽然就算下重口也咬不破。
只是这样,触感更鲜明。
温热湿润的舌头舔(舐缠裹,令他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抹粉色,湿润,柔软,舌苔上覆盖一层密密麻麻的小倒刺,轻轻剐蹭指腹,又似藤蔓热情裹缠。
“够了。”东渊拧眉,声音沉沉。
正对上她滚圆可爱的眼睛,椭圆的瞳孔漆黑发亮,碎光闪烁,仿佛拢起一片繁星。
“除了能弄我一手口水,你还能干什么?”
白皎:“!!!”
她被他年轻俊美的壳子底下真实又毒舌的模样气得直接变成了飞机耳。
小狐狸喉咙滚动,挤出呜呜咽咽的低吼。
是警告,也是威胁。
只是这副娇小模样,力度实在大打折扣。
笑声如一缕青烟,淡淡散去。
白皎抬眼,正对上一双沉郁的紫色眼睛,深邃瞳孔倒映出她的狐身,薄唇勾起浅笑,让她不禁抖了抖,全身狐毛耸立。
快跑!
还是晚了。
一双大手捞起白皎,灵力化绳缠绕上她的四肢,最后一路蜿蜒,在脖颈上打了个结,她被东渊提在手中,头顶传来男人居高临下的低沉声音:“顽劣不驯,惩罚加倍。”
白皎还没想明白,已经被他挂在腰间。
东渊一身暗紫色对领大氅,敞开的襟边缀绣暗色云纹,宽大衣袂飘摇而起,气质高华清贵,尊贵无匹。
唯独腰带处挂着唯一的亮色——一只身体雪白唯独蓬松长尾顶端沁晕赤红的小狐狸。
因为体型太小,像极了精巧的玩偶。
白皎:“……”
啊啊啊不想活了!
她被迫挂在东渊腰间,开始了作为挂饰的一天,生无可恋,准备躺平,因为她知道,挣扎没用。
摆烂,虽迟但到。
不对,她躺也躺不了,只能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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