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你我二人,不必混淆视听,坦白吧,我知晓你是修士,报上家门。”雨轻音没什么耐心与他在此话斗,要是这人咬死不说真话,他不介意为修真界除害。
在他眼中读到意图,何毕咽了咽口水:“万道盟注册修士。”
又是万道盟……
“为什么来这里?你潜入起义军有何意图?方才那只魔鸦传信内容?”
何毕的眼神忽而定下来,一个字都不再吐露。
雨轻音见他神态有异,不再犹豫,提剑斩下,剑身透体,何毕吓得大哭,却硬是一个字都吐不出口。
原来如此,被下了言咒。涉及到特定字眼便无法开口。
他拔出剑,甩了甩血迹,失望的收回剑鞘,回头狠狠瞥了眼:“既然被我发现,那就老实点,万道盟……不曾想竟是个妖道联盟。”
何毕捂住流血不止的肩膀恐惧点头。
和他猜想的没错,起义军一路打上王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便是为摧毁龙脉。
那么为达到此目的,下一步的计划应该是让叛军拿下陆家岗,攻破王城,血洗禁庭才是,只有如此才能将灵脉污染得彻彻底底。
可见今晚那势头,对方并没打算将陆家岗拱手相让。这是为何?难不成王都内亦有势力与其相抗,而那个男人正是保龙派?
六月二十三辰时三刻,受伤的士兵们一个未醒,只是普通箭伤不可能造成如此伤害。
王硕明领着雨轻音巡视伤员营,眉头紧皱:“这是什么病因?一个箭伤而已,怎么会导致昏迷?”
老军医擦擦汗:“这,怕是中了某种毒。”
虽猜测可能是毒,但他亦查不出有中毒之相,体征正常,只是单纯醒不过来,明明失血不多,但又呈失血过度之相,真是古怪。
雨轻音并不通玄黄之术,只是察觉到他们这些人的气息有异常,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今日怎么未见何军师?”王硕明此刻格外想听听军师意见,但似乎从昨夜夜袭后何毕再未现身,他心中又开始焦躁。
“军师昨夜在混乱中伤了胳膊,此刻正在帐中昏迷呢。”雨轻音眼也不眨的说谎。
正拖着伤体路过营后的何毕听闻,乖乖回帐中躺下。
他们安逸太久,昨夜突袭便可见起义军素质。王硕明叹气:“我们起初只是想讨回公道而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越发追逐胜利的喜悦,直至兵临陆家岗,才惊觉已无法回头。”
“若放下兵刃,你们能做到吗?”雨轻音看向这个迷茫的中年人。
“现在还来得及吗?本来想见到圣上后,亲表忠心的,但……”但昨夜城楼上那个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仿若是只猎物,王硕明开始犹豫,下意识排斥再往前进一步。
“若你们愿意弃战,我愿前往敌军阵营求和,”雨轻音拍拍他的肩膀,“我可以担保你们性命无忧,过后是回老家种田还是从事任何营生都不会受到起义事件的牵连。”
王硕明的心开始动摇。
“你在说什么呢?!老子们辛辛苦苦走到这一步,蒙护那么生龙活虎的小子现在半死不活的瘫在床上,你要我们投降?!老子投降可以,但陆家岗那群贱种们必须付出代价!”昨夜被马踢伤腿的右副将刘乾情绪激动的从营内杵着拐走来,想打雨轻音但被轻松躲过。
“你起义的初心是什么?”年轻修士扭头看他。
“呵,初心,老子的老婆孩子全被那畜生州尉祸害了,老子的初心就是要杀光金国这帮食人骨血的贵族高官!”刘乾情绪激动,或许还处在应激状态,语出激愤,与平日的他不太一样。
许是他的话引起共鸣,一些巡逻的将士纷纷击甲明志,表示宁愿战死也不愿投降,甚至还有人要将蛊惑军心的雨轻音轰出去。
在一众反抗声中,一声长“报”格外显眼。
还是上次那个瞭望台小兵,他欲言又止,想起将军曾说再看不清就要将他军法处置,但他这次真的看到那俩人是从天上落下的。
“报将军,有两位……访客,说来投靠将军。”对不起将军,他想先保住自己的脑袋。
正说着,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从营外大摇大摆走近来。
看着人群中沉静又端丽的张弦,雨轻音不自觉缓了口气,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默契直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