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弟弟的教皇兄的,教皇兄莫要总是出言伤人,要学会积口德。女子的名声尤为重要,不是你拿来消遣的玩意儿,也不是你撒泼的出气筒。”
“烦请皇兄记住,不论是尹宛还是我母妃,都不是你污蔑的对象。”
一张空口白牙便想搬弄是非,让人深陷流言不能抬头见人,这种手段真下作。
太子被教训的面红耳赤,但他并没有幡然醒悟,反而内心更加愤恨。
他捂着火辣辣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威胁,“魏衡你给孤等着,回去孤便告诉父皇让你流放三千里,哦不,五千里,这辈子你就拉着那女人老死在鸟不生蛋的鬼地方。”
“好,我等着。”白王吹吹泛红的拳头,浑不在意的一笑。
太子气的夺门而出,很快消失在轻风细雨里。
白王在屋中迎着天光站了足足有半刻钟都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尹宛丝毫不敢作声,方才白王那样真的吓坏她了。
但她又担心经此一闹会影响白王对她的看法,觉得她是个扫把星给他带来灾难要借此解除婚事。
也是在太子来纠缠的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个赐婚有多重要。
若婚事没了,她岂要日日经受太子的折磨?
先前还想着拒绝,这会儿情势所迫,只能盼着婚事能顺利举行。
“殿下。”她鼓起勇气走上前福身认错,“都是臣女连累殿下了,实在是抱歉,臣女愿接受一切责罚,只求殿下能消气。”
不论如何先认错,看看能不能挽回些什么。
但没想到白王并未理她,尹宛一下子更慌了。
她一着急,往地上一跪,眼泪吧嗒一声落了下来,“殿下,臣女真的并非有意如此的,臣女真的没想到会连累到殿下。”
带着哭腔的细软声音传入耳朵,扰的白王眉头皱了皱。
有什么好哭的,人是他打的,又不是她。
“无碍,不算连累,他污蔑到我母妃这一点我不能忍,你不用太过自责,起来吧。”他往外头走了几步,远离磨耳的抽泣声。
说的没在正点上,尹宛很不放心。
她缓缓站起来,往前跟去两步,壮着胆子继续试探道,“太子回去告状,若是真的惩罚到殿下该如何是好,臣女......臣女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真的惩罚......那便只能接受了,还能如何。
白王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今日这番辱骂与往日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人打了,气出了,我也没亏。”白王平静的望着外头湿漉漉的草地,目光微微眯了眯,“若你不能接受,本王可以去父皇面前请求解除婚约,你便不用跟着流放受苦受累。”
这话的意思是......他没想过退婚?
没想过便好,尹宛忙表态,“殿下,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臣女就只是担心殿下。”
“不是那便无须再提。”白王抬袖掸去墨色宽大衣袖上压出的微痕,始终背对着尹宛,“母妃让我来看你,你也无事,先告辞。”
话毕,大步跨进被雨水浸湿的鹅卵石地面,头也不回离开了。
经过水洼之时,衣摆轻轻划过倒影在水面,像极了一副存在时间极短的山水画。
尹宛木讷的望着那些水洼久久失神,心中五味杂陈。
*
接下来几日,她都一直在闺房卧床休养疗伤,不曾踏出府门半步。
同谢芝断了来往后,宫里的事情也懒得去打听,不过春见总是忍不住去坊间寻消息给她。
也是由此她才得知太子被白王胖揍一事并不曾发酵。
许是宸帝知道太子想染指自己赐婚之人老脸挂不住,借机用这拳头当做惩罚。
白王虽是打人一方,但事出有因,也没受罚。
又或许他受惩罚了,只是私下解决并没有让人知晓?
按照这几日的风平浪静来说,事情很可能是这个走向。
尹宛伏在窗边看着金灿灿的银杏树叶被风吹着左右摇摆,重重叹出口气,“看来事情发展还是顺利的。”
很快,便到了二十这天,她出阁的日子。
一大早,宫里来的嬷嬷便将她从被窝里请出来,架着坐在妆台前梳妆打扮。
嬷嬷们得了宫外的差事各个忙的脚不沾地,开面、施粉、叩脂、梳头、簪发、着喜服,一件接一件做的不亦乐乎。
尹宛被折腾的不轻,开面时脸被线刮得生疼。
衣裳一件一件套上,足足穿了七八件,压得她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最后累的双眼皮直接开始打架。
好不容易熬到收拾完,等嬷嬷们去前头瞧新郎官了,她立刻合眼靠在圈椅上补觉。
能睡一会是一会儿,再熬怕是人都要没了。
只是没想到,刚睡着,外头丫鬟忽然跑进来禀报,“小姐,人来了,人来了!!”
那声音高兴的简直都在发抖。
尹宛瞬间被惊醒,心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