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停住,张开双臂,似是在等着人帮她整理衣裳。
等了片刻,却没人过来。
她诧异的扭头看向白王,却发现他已经修整完毕启步下了台阶。
尹宛尴尬的赶紧收回手臂,低着头跟上前去。
“这也太尴尬了吧,我还以为这是出门前殿下制定的规矩呢。”她低声对春见嘀咕。
“小姐,不止你,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之所以方才春见没跟上去伺候,便是以为安排了专门的人做。她怕自己在这种场合多手多脚,引殿下不悦。
小姐嫁给白王与之虽然是夫妻关系,但本质上还是有尊卑之分的,她一个小婢女哪儿能给主家找不痛快。
尹宛撇撇嘴,踢了一脚跟前儿的小碎石,嘀咕道,“怎么他都不与我说说规矩啊?弄得我这般难堪。”
春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可不是么。
小石头轱辘轱辘的滚到白王脚前,他顿住脚瞥了一眼那石头,继续向前。
明煦殿在西南角,前往凤仪殿得需行走一刻半钟。
白王属于藩王,并没有使用御撵的权利,因此只能步行过去。
尹宛跟在后头走了不到一刻钟便感觉脚底磨得有些难受,不敢走太快只能减速慢行,久而久之与白王之间落下不少距离。
白王发现后,并不催促,只是停下来等候。
尹宛发现他在等自己,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加快速度过去。
见她跟来,白王才出言提醒,“快到凤仪殿了,王妃注意仪态。”
尹宛低着头应道,“是,还请殿下放心,我不会出错的。”
经过这一番敲打,她哪里还敢掉队,只能硬撑着跟在白王身侧。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凤仪殿。
彼时,殿中人并不多,只有皇后与几位嫔妃坐镇。
“儿臣携王妃给母后请安,愿母后福寿绵长。”白王躬身行礼,尹宛也忙跟着一道俯身。
两人的动作挑不出一丝错处,但皇后却不叫人起来。
她的视线越过他们,径直落在后方宫婢手中的托盘内,“将元帕呈上来。”
宫女连忙上前将元帕交上交,嬷嬷接过看了一眼,朝皇后点头示意没问题。
皇后倒是显得有些惊讶,再看向尹宛之时神色略显讥讽。
这人心呐,当真是难测。
五日前还与她皇儿在大殿之上当着群臣的面眉来眼去,五日后嫁给白王居然乖乖的圆了房。
啧啧啧。
倒是叫她小瞧了去。
这二人让他皇儿身心都受伤,她这做母亲的必须得做些什么给他出口恶气。
“白王妃,本宫怎么瞧着这元帕不太真实,昨夜你确实与白王圆房了?”她盯着尹宛问道。
皇后本就是后宫之首,多年来权势加身早就让她练就一身威严,即便是温和问话,叫人听着也倍感压迫。
尹宛哪里敢抬头,始终保持着请安姿势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昨夜臣妾确实与白王殿下圆房了。”
“是么?”皇后拉下脸来立即反问,即便是得了肯定回答也依旧不依不饶,“元帕是可以造假的,别以为本宫看不出,欺瞒本宫可是要杀头的,你可想仔细了再说。”
此番言辞确实骇人,若是换作一般的闺阁小姐早就被吓破胆跪地坦白了。
可尹宛不敢,昨夜可是她自己不愿圆房的,还答应了白王一定要顶住压力。
若是支撑不住撂了,岂不是显得她说话不算话,那往后道日子能好过?
她咬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回皇后娘娘,臣妾确定以及肯定昨夜圆房了,臣妾断不敢欺瞒娘娘,还望娘娘明察,若是不信可以让人来查验。”
最后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忽然冒出来的,脱口以后顿时便感觉到后悔了。
这种话怎么能说呢?不是找死么?
那元帕说一万遍都是假的。
当真是嘴快过脑子,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
这种时刻本就说多错多,万一待会儿皇后真要查验那可如何是好?
她求救似的看向白王,却发现白王依旧低着头不曾看她一眼。
尹宛顿感无力,心坎儿拔凉拔凉的。
蠢死她算了,这能指望白王说什么呢?
人家也是无辜的。
她决定了,待会儿若是事情败露,便把罪责都揽过来自己承担。
尹宛低着头等待着皇后发难。
却没想到等了半晌没等到皇后发难,倒听到她噗嗤一声笑了。
“白王妃说什么胡话呢,本宫只是逗逗你何至于去查验。既然嫁给白王那便是皇家媳妇,往后可不能再娘娘娘娘的,要叫母后。”
话毕,她忽然换了副温和嘴脸,抬手道,“行了,白王夫妻俩也别拘着了,都平身吧。”
查验什么查验,她只是想给白王与尹宛找点不痛快,又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当真去查验让皇上知道岂不是会说她这做母后的不信任小辈,心眼多?
皇上最厌恶身旁之人攻心计,她若这般堂而皇之的出手,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儿臣谢过母后。”白王直起身子说道,尹宛也跟着附和,“臣妾谢过母后。”
皇后微笑着颔首,“云栽,将见面礼拿给白王妃。”
侯在一旁端着礼物的云栽立刻奉着礼物过去,呈给尹宛。
“往后可要指望你好好照顾白王了,此去凛州山高路远,本宫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事事顺心。”
见面礼是一对金镯子。
尹宛接下,恭恭敬敬行谢礼,“多谢母后,臣妾一定会好好与殿下相处的。”
白王也跟着说道,“母后还请放心,儿臣与王妃定会在凛州好好过日子。”
这便是在向皇后表明态度,他们会在凛州安分守己。
虽然白王十分万分不想搭理皇后,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
不为旁的,只为兰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