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漠予气得冲上去掐住秦随之的脖子:“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薅我头发。”
秦随之挣扎着:“你敢动我,你的九族就完了!”
桑漠予可不怕,将秦随之按在地上掐,趁机狠狠地给他几脚:“老子九族可也有你一份!”
陆三赶忙上去拉:“怎么又打起来了!”
温白拦住桑漠予,劝道:“消消气,消消气,老大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秦随之身上原本干干净净的衣服也变得脏兮兮的,特别是胸口的部位,好几个大脚印子。
桑漠予已经全然没了理智,揪着小兔崽子的后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让你看看现在谁是老大!说!”
秦随之一改刚才的嚣张劲,努力蹬腿,立马讨饶:“桑哥哥,我错了,你就放过我吧!”
这能屈能伸的架势把众人看得呆住了。
秦随之的眼睛看起来水水的,亮亮的,像极了山间的小鹿,看起来好不无辜。
要不是桑漠予知道这小屁孩的心是个黑的,恐怕也得心软的放过他了。
“谁才是老大!嗯?”
“当然是桑哥哥了,以后你就是我老大!”秦随之讨好地往前拱了拱他。
甘虎喊到:“老大……”
桑漠予没有理会,因此没有觉察到现在的气氛变得很奇怪。
他故作凶神恶煞地吼道:“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惹我,我可是很凶的,像你这样的,我一拳一个都不是问题!听到没!”
秦随之不说话,脸憋的红红的。
“桑一一漠一一予!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皮痒了,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桑漠予身体一僵,缓缓转头看去,只见桑忠信就在自己身后,而他的小伙伴们早就跑的没影了。
真的不愧是兄弟啊,遇事是真跑啊!
桑漠予就这样被连踢带踹的打得东西逃窜。
“爹爹,不是我,是他先打我的。”桑漠予捂着脑袋到处躲,还在试图揭发。
桑忠信不知从那来的一根棍子,这根棍子每一下都要往自己的亲儿子身上招呼:“你还敢胡说!”
就这样,到了傍晚,三人在一起吃晚饭。
秦随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但还是略显凌乱,衣服上还有好几个明显的脚印子。
桑漠予不比秦随之好到哪里去,被追着打了一圈,衣服上都是泥。头发之前被他薅了好几块,乱糟糟的样子,一只眼还被桑忠信一拳头打青了。
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小狗。
吃完晚饭,桑漠予闷不做声地自己回了屋里。
他发现他和那小子一定命里犯冲,以后见了躲远点好了!
也不知是荒城的伙食的确不好,还是秦随之初来有些水土不服,胃口实在不好,脸色也比以前惨白许多。
秦随之偶然在灶房木柜里发现了一个陶罐,将其打开,里面散发出阵阵清香,令人舒适。
浅尝一口,有薄荷的芬芳,自从发现这个,每临饭前,只要喝上一点点,他的胃口也变得好了不少。
荒城不如都城那样繁华似锦,没有勾栏苑,也没有可以消遣时光的玩乐。
荒城的孩子们大多都成群结队的玩耍,小孩子们的活动还是有很多的,今天带着网去捞鱼,明天就在池塘上打滚抓泥鳅,时不时上山摘果子,掏鸟蛋。
孩子过得比大人要潇洒,每天的活动五花八门,基本不重样,只要别把自己给弄丢了,怎么玩都无所谓。
秦随之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树下坐着躺椅乘凉,看看清晨,吹吹夏风,还有瞧瞧桑漠予每天脏兮兮的回来。
有时衣服还算干净的时候,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进,有时浑身都是滚过泥巴的就从后院的墙翻进来。
夏日炎热,桑漠予为了活动方便,常常身着黑衣劲装,将十五岁少年郎英姿勃发展现的淋漓尽致。
秦随之晚上睡不着,在后院闲逛,还会看到桑漠予翻墙回来,手上拎着,背上背着的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宝贝。
有时桑漠予偷摸摸将东西带到灶房,这些宝贝有小虾,小鱼,野菜野果。
听说桑漠予有次出去和他的小跟班们捅了马蜂窝,每个人脸上都是红肿的大包,看上去滑稽极了。
许是这些日子无聊到有些烦闷了,明明是从前印象里幼稚至极的事情,也莫名的被勾起一丝异动,像是有只虫子,在心里慢慢啃食,让人瘙痒难耐。
悄悄的勾起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兴趣。
一个晚上,桑漠予依旧像往常一样翻墙进来。
夜晚总是宁静的。听不到吵闹的声音,也看不到亮处,一片漆黑。
秦随之已经有些习惯每天夜里睡不着就出来闲逛了,偶尔看看桑漠予偷偷将从外面带来回放到灶房的东西。
桑漠予每天早出晚归,但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也常常碰面,但自从上次被秦随之薅了头发,他就发誓和这个娇少爷井水不犯河水!
每每碰面,也会假装看不到。
陆三他们来府里找桑漠予,不慎看见秦随之也会调头就跑,他们可没忘记这个小孩将荒城老大的头发给薅秃了一块。
倒是有不少街坊邻居家的小孩对秦随之充满了兴趣。
但没人敢主动与他相好。
秦随之太冷了,有人与他搭话,他就跟听不见似的,不搭理。让人很是尴尬。
桑漠予对秦随之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他今天可是有计划的,他的腰间别了一个篓子。
桑漠予正准备出门,眼角含着笑意,恰巧碰上了秦随之。
正好要从秦随之身边过去,他刚要加快步子,就见秦随之手上拿着什么。
桑漠予好奇地看了一眼才发现这是一个木偶,身上穿着蓝色戏服, 带着蓝色的冠帽。
秦随之操控着手中的线,木偶缓缓抬起双臂,手指僵硬地弯曲成拳状,它的躯干微微前倾,仿佛在寻找着平衡。
这可把桑漠予看得目不转睛。
秦随之软着声音质问木偶:“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