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芮目光仍是空洞:“我不想输液了,不舒服。” 说着,戚雨芮挥了挥手,甩开盛景熠的手,起身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 “我不想住在医院了,不舒服。”戚雨芮再次说道。 她不耐地穿上鞋,穿着那身病号服就要离开病房。 盛景熠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和倔强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拽住戚雨芮的手腕:“戚雨芮,你哪里也不能去。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有异常,你是不是想死?” 戚雨芮拧了拧眉,心下愈发地烦躁起来,她回头看着盛景熠,不悦地说道:“想啊!但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洛文煦惊讶地张了张嘴,这真的是三年多以前的那个戚雨芮吗? 此刻的戚雨芮,完全不似曾经的小绵羊,像是露出锋利爪子对着盛景熠哈气警告的野猫一般。 “当然跟我有关系。”盛景熠眼睛染上了红色:“我不会允许你就这么轻易死掉的。” “那你为什么要管我输不输液?到哪里去?”戚雨芮瞪着盛景熠:“没有那么容易死的,要是那么容易,就好了。” 说完,掀开盛景熠的手就要走。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怒火一触即发,洛文煦看事态很难控制,只好出声道。 “雨芮,你的手在流血。”洛文煦道:“死去的办法有很多,但有些做法只会让自己平添痛苦,却并不会死去。比如你现在的做法。” 戚雨芮脚步一顿,抬起自己的手背看了看。 她痛吗?她当然还是能感觉到痛的。可是也只有感觉到痛的时候,她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没关系,没有多痛。” 更痛的她都经历过很多次了,比如她手腕上那些伤疤。 洛文煦点点头:“我只是觉得不值得。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让你死掉,景熠、斯安,医生们。与其拖着病弱的身体,不如健康起来对抗世界,你说呢?” 戚雨芮轻笑一声,她听不进去这些大道理,也并不想对抗这个世界。 只是她若是不好好接受治疗,就会有人一直来烦她。 他们真的好烦。 戚雨芮抬起手:“辛苦洛医生。” …… 等到洛文煦替她处理好手背上的伤口,戚雨芮这才冷静了下来。 她安静地坐在病床上,望向窗外静谧的大树。外面连一丝风也没有,安静得好像监狱里一般。 她的身后,洛文煦已经出了病房,给她和盛景熠留下了单独的空间。 只是这单独的空间,让戚雨芮感觉极其不适。 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盯着好久,戚雨芮终于忍不住了,她回头看向盛景熠,这才认真地打量起他来。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地坐着,仍是那张阴沉却依旧完美的脸。 那张脸经过三年多的时间,似乎并没有变太多,可眼底里确实更加没有温度,冷冽得令人胆寒。 这张脸,曾经也是属于她的。 只是他后来不信她了,任由她怎样解释,都不肯再信她了,她也就不再敢对他抱任何一丝的希望了。 就在戚雨芮变幻的眼神中,盛景熠从沙发上起身,迈开长腿缓缓走到戚雨芮的病床边,居高林西地看着她。 他面无表情,眼神冷冽,仍是带着恨意而来。 戚雨芮心下下意识的恐惧与害怕,让她稍稍瑟缩了下。下一秒,她精致小巧的下巴,就又被男人温热的手掌给攥住。 “戚雨芮,把戏一套又一套。你在监狱里到底是服刑,还是去练演技了?” 戚雨芮缓缓抬眸,长睫微颤,看向他那双幽深的眼。 “怎么?盛总这么感兴趣,怎么不来看看我?” 戚雨芮眸中带着挑衅,看着盛景熠的眼睛一瞬不移。 盛景熠眯了眯眼,他向来知道她逼急了就是这副牙尖嘴利的样子,却没想到如今的她像是带刺一般,随时都能扎得他心下一疼。 “看你?我看一个将我母亲撞成植物人的女人做什么?” “盛总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不是还想娶我吗?怎么连来监狱看看我都不肯呢?”戚雨芮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眼底眉梢都是轻蔑。 忽然被她用力地按住他心中的那根刺,盛景熠心下一凛,他用力咬紧牙关,这才忍住将她下颌捏碎的恨意。 “戚雨芮,想用话语激怒我?”盛景熠倾身向前,盯着戚雨芮那双淡漠的眼。 两人离得更近,盛景熠几乎都能看清她白皙的脸颊上的纹路,接着,他从她那双明亮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绝望。 绝望? 她是该绝望。 一个撞车的举动,让她满盘皆输,是该后悔绝望。 可她后悔不就应该要跪在地上向他忏悔,向他求饶吗?为何还是这幅嘴脸? 戚雨芮扬了扬唇,眼底却仍是淡漠,并没有任何笑意。 “盛总,我现在只是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女人,甚至不是戚家的养女了,怎么敢激怒您?激怒您的下场,我可承担不起。” “戚雨芮。”盛景熠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寒冰一般的冷冽,令人心惊胆战:“不要把你自己想得太好,我不是怕你死,我是不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嗯,我知道。”戚雨芮点点头,认真道:“您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知道您是要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您不用多次强调了。” 盛景熠瞬间勃然大怒:“对,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承受我的痛苦!” “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