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腰仰视着她,“没准儿,是因为你比她漂亮啊?”丁晓兰咧开嘴乐呵,“哎唷,曦姐说话真好听!”
晚上回到家,想到在“慕铭”听到的钢琴曲,夏曦走近卧室角落里的钢琴,初三那年,父亲以“耽误功课”为由,不许她再学琴,这台琴,就很多年没碰过了。她看向自己珍藏在书柜里的琴谱和日语书,钢琴、日语,这些她学过、现在都快丢了的技能,也随着那个崩塌的彩虹世界,埋葬在了那段遥远的时光中。
第二天清晨,秦文珍推开门通知,“中午,去你爸爸的同事家吃午饭,你给我赶紧起来,好好梳洗一下,打扮得漂亮点!”
夏曦费解地坐起身,“去我爸的同事家吃饭,您跟着去不就行了,我去干嘛?”
“你必须去!”秦文珍走进夏曦的衣帽间,开始翻衣柜。夏曦爬下床去洗漱,“我爸的哪个同事呀?”
“你要叫他孙伯伯,是你爸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她拎着一条白色连衣裙站到卫生间门口,晃了晃手中的东西,“你中午就穿这件去,啊?”
夏曦费解地刷着牙,含糊问:“干嘛呀,搞得跟相亲一样……”
见她不说话地将衣服往旁边一挂,转身消失,夏曦心里一慌,匆忙漱完口,追出去问:“妈?这孙伯伯家的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女的!”
秦文珍边下楼边说:“人家去年就考了K市的事业单位,今年初刚结婚,老公是个警察,哪像你,一天天的,什么都还没个着落……”
夏曦听得松一大口气,第一次发现自己面对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居然挺舒畅。
临近出发,秦文珍又亲自上楼确认女儿有没有穿她挑选的衣服。夏曦再次费解,直截了当问:“您不会真要给我相亲吧?”文珍理直气壮回:“相亲怎么了,到年底,你就满24岁了,我不该为你考虑婚姻问题?”
“相……谁呀?”夏曦咬牙问,“人家的也是女儿,已婚!”
文珍轻巧摇头,“你孙伯母,给很多人张罗了好婚姻,她认识的人多,要先看看你,才知道哪家的儿子会喜欢你?”
夏曦仰天哀嚎,“我的妈呀!你这是要把我领过去给人估价么?”
“什么估价,你这孩子说点话,难听死!”文珍狠狠瞪她,“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不知道吗,给人打工的,没个保障……体制内的人家你是别想了,挑个做生意的,兴许人家还能瞧得上你。”她指指还在挂着的裙子,“赶紧给我换上!”
“不换!”
夏曦倔强拒绝,随手抽出一身衣服,“孙伯母瞧不上我才好呢,正好代表整个相亲市场,向我灭灯!”文珍愣住原地,手指戳了戳她,愤愤走出房间。
两个家庭的小聚餐,气氛轻松,饭桌上,谁也没提相亲的事。就听着孙伯伯一直在鼓动夏长毅,让每周跟着他去打两晚上的羽毛球,说“老夏你再不锻炼,等上了年纪绝对三高”。
夏曦安静吃着饭,听着父亲口头说着“你说的对,我们啊,是该锻炼锻炼了”,但其实心里肯定放不下他那每晚必看的中央新闻、省内新闻、落城新闻,跟着一连串看完,差不多他就要睡觉了。
孙伯伯乘胜追击,开始约打球,夏长毅转移着话题开始聊自己的年少,什么在深山里长大,去上个学都要翻山越岭走很远的路,体能可好啦,什么年轻时很爱运动,篮球、排球都打得好,还会拉手风琴、吹口琴。
夏曦听得咂舌,您读书时就可以拉手风琴,我读书时就不能学弹钢琴?双标!
孙伯母端着饭碗就坐在对面,边吃边仔细观察夏曦,盈盈笑意顺着嘴角爬上眉梢,时不时,还和秦文珍交头接耳几句。夏曦也是服气了,淡定地该吃吃该喝喝,也不知道这位胖胖的月老,脑子里已经为她组合了多少CP?
吃过饭,孙伯伯约上夏长毅去书房喝茶下象棋,把客厅里的主战场留给三位女士。
孙伯母贤惠地切了两盘水果,送了一盘进书房,才将另一盘放到茶几,坐进沙发,拉起秦文珍的手,终于开始讲重点,“我感觉呀,方玲的儿子,肯定适合你家夏曦!”
“方玲?”秦文珍瞟一眼女儿,代替夏曦表达出不认识这个人。
孙伯母一拍文珍的大腿,“哎呀,就是‘慕铭’的老总啊,方玲!是我好朋友!她老公和我家孙开复,是高中同学!”
秦文珍面对着她,一脸吃惊上升为一脸惊喜。夏曦得亏昨天刚知道了“慕铭”是个啥,不然将继续懵逼。她淡定瞧着对面沙发上的人,见母亲惊喜完,又扭头一瞟她,明显开始不自信,“夏曦这样的,人家瞧得上?”
这就是我的亲娘啊!夏曦翘起二郎腿,忍不住抖了抖,慕铭?级别太高,确实不配。
孙伯母绽出一脸姨母笑,“怎么瞧不上,夏局的千金,要出身有出身,要样貌有样貌,大方乖巧,是吧,哪条人家能挑剔?”
文珍皱眉担忧,“可她没个正式工作,还是学园林的……”
夏曦瞬间忘了抖腿,赶紧看向那位胖胖的月老,什么情况,学园林怎么了?请代表相亲市场给我个说法?
孙伯母笑嘻嘻,“方玲才不会管儿媳妇是什么行业的,大家闺秀,落城人,就行。”
夏曦一口气哽住,这古早的要求……明显不符合幕铭的时尚逼格。质疑地看了看那不靠谱的月老,又见母亲还瞬间放心了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观摩这场无聊的游戏。
“你说的这小伙子,多大年龄啊?”秦文珍挪挪屁股,饶有兴趣问。
“多大?”
孙伯母眯眼愣住,“等我想想,飞飞比我家倩倩小两届,应该……比你家夏曦大,”皱眉算着,“对哦,他也是落泽毕业的……03届,夏曦哪届啊?”秦文珍赶紧扭头示意女儿回话,夏曦感受着月老这粗糙的业务能力,无奈配合,“04届。”
孙伯母一拍掌,“瞧,就大一届,多适合!”秦文珍兴致盎然地又问:“那这小伙子,现在在慕铭工作?”
“没——有,”孙伯母拖长声音一摆手,“在美国读书呢,说起这个,可急死方玲了!她这儿子就爱搞科研,不喜欢做生意,根本不听父母的话……哦,我不是说飞飞不懂事,他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