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火苗聊完,左青云就回到队伍中忙起来。
火苗骑着马晃悠到贺历弘身旁看着他安排这个、指挥那个,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师父对她说的“可托生死”之人。
贺历弘一回头,发现火苗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侧,还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忍不住也笑了,问:“有什么好事儿?这么开心啊!”
火苗抬眼看了看四周的风景,恰见石壁卧虹、飞瀑喷雪。
她指着远处瀑布念了句:“抬眸四顾乾坤阔,日月星辰任我攀。”
紧跟着飞快地地说:“贺历弘,我喜欢你!”
说完两腿一夹,纵马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去了。
贺历弘先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美景,刚准备夸赞火苗念的诗句正好与这美景相融相配,就听到那句“我喜欢你”。
一时间真是惊喜交加,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坐在马背上呆呆地看着火苗远去的背影,脸上的傻笑都凝固了……
进宝在一旁看了替贺历弘开心,不过他们家王爷似乎有点儿高兴过头了,他笑着喊了几声“王爷”都得不到回应,于是伸手去他眼前晃了晃,调侃道:“王爷,回魂了!您看欠我那五百两黄金是不是可以结账了?”
“好,可以!”贺历弘清醒过来却没反应过来进宝说的话,抬手就要笔准备去账目本上签字批账,却看见进宝在马上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而下面那些人要么低头,要么把头别过去努力忍着笑。
“咳咳~”贺历弘尴尬地咳嗽好几下,伸手拍了进宝脑袋一下,脸上却一点儿责备都没有,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进宝冲他做鬼脸吐舌头道:“王爷,今晚是不是要给兄弟们加几个菜啊?”
“你看着安排吧。”贺历弘直接当起甩手掌柜,骑马去追火苗了。
追上火苗,他问:“那个……呃……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火苗一乐:“听不清楚就当我没说!”
“别呀~我都听到了,可我还想再听你说一遍。”贺历弘凑过来小声说。
“不说!”火苗笑眯眯俏皮又骄傲地把脸扭到一边去。
“说嘛~”贺历弘央求道。
火苗看了贺历弘一眼,脑袋一扬,小手一挥,打岔道:“我们走了这些天都是平坦官路一路顺遂,可自三天前进了这山谷,风吹日晒、电闪雷鸣的就没一刻没消停过,万川河水洋洋,水势甚怒,又山高涧深,瀑布雷轰水隤、百丈不知……”
“嗯,按照地图显示,我们应该离‘幽灵兰’所在之地很近了,这些异常天象和景色应该是天地灵宝出现的预兆。”
“这些异象却给我们带来了无数清凉愉悦和宜人景致,反倒让人觉得心神安定。”
“是啊,没了山谷外面的酷热烦躁,颇有‘一入清凉境,不知有炎热’的意味。”
“姐夫说,你们已经有了计划,待姐姐生完宝宝之后就要带着她离开,从此山高水长,再不过问世事……”
“是!”
叹了口气,火苗有些担忧地说:“可是,一切会顺遂吗?”
贺历弘安慰她到:“你放心,他们吉人自有天相!我们所有人也都会心想事成的!”
“事情了结了,我也要走了。”火苗抬头看着贺历弘认真地说。
贺历弘一愣,忙问:“可是,你刚刚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留下来?”
垂下头摇了摇脑袋,火苗苦笑道:“这里太复杂了,我根本无法适应!”
“有我在,你会很安全。”
“我知道,可我在所有人的眼里是妖怪,你又不能时时刻刻守着我,我也不想做别人的累赘。”
“就算是为了我……留下,可以吗?”
火苗摸起腰间的荷花穗子轻轻甩了甩,道:“就是为了你和姐姐,我才留下来这么久。我都快一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样了,而且师父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我想早点儿回去……”
贺历弘心里明白,火苗的身份确实容易让她陷入危险,在没有解决办法之前,她回到山谷是最安全的,于是退而求其次:“那师父如果醒过来了,你会回来找我吗?”
火苗笑了笑,说:“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我也说不好。”
“可是你刚刚说喜欢我,如果你都不回来看我,那这喜欢是假的么?”贺历弘突然觉得火苗那句“喜欢”太过随意了。
火苗看着贺历弘认真地说:“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就一直护着我。师父说做人要懂得感恩,所以最初我对你感激更多一些,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喜欢到可以用命去换你的平安。”
“那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你如果不愿意在京都,我们可以离开,像三表哥和你姐姐一样浪迹天涯或者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你不要忘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妖怪,连我爹爹都想要我死的那种妖怪……”
火苗苦笑了一下,继续说:“你是燕云国的永安王,是天下之主唯一的弟弟,我们不一样的……我不想连累你,更不想死,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尽量不碰面为好,不是吗?”
“我明白了。”贺历弘失落地笑了一下,他明白火苗说的没错。
想了想,贺历弘又问火苗:“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了,我去山谷找你,可以吗?”
火苗扑哧一乐,回了句:“随时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呀!师父要是醒了,也一定会欢迎你的。”
“我是说,我也去山谷定居,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贺历弘期期艾艾地问了一句。
火苗愣住了,她没想到贺历弘会这么问。
在她脑子里,贺历弘是燕云国的王爷,富可敌国,身上的担子也很重,肯定不会选择去山谷过那种和野兽在一起的生活,于是笑着说:“以后再说吧。”
“你不信吗?”贺历弘看出来火苗的不相信,问:“你觉得我做不得山中樵夫猎手是吗?”
“我知道你本事好,但是……”火苗甩了甩荷花穗子,笑道:“山谷里的生活很逍遥自在,但比不得京都这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