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后座半只脚,就被夏佐的眼神逼退,悻悻地表示自己先乘车去取东西,之后到匈牙利的酒店等他们,夏佐才点点头,一脚油门离去。
车上,他问喻念要去哪儿采风。
喻念说,她想去一个有山和树林的地方,夏佐一听,就说:“我知道去哪儿。”
他们一路离开城市,开了不知多久,总之喻念都快睡着的时候,才抵达。
这地方确实和喻念的要求别无二致,密集的一片林子在道路两旁。
穿过林子,可以看到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
“我们去山顶上,那儿视野好。”说完,没等她同意还是不同意,径直沿着小路缓缓开了上去。
山顶远远看去,有一群人聚集在那儿,不知是在做什么,还冒着野炊的烟,能看到几辆贴纸贴得花里胡哨的改装车。
下车前,夏佐说:“跟紧我,这边治安不好。”
喻念本没有理解到“治安不好”是怎么个不好,直到夏佐去熄火的时候,她从后备箱刚拿出来打算架起来的画板被一个留着橘红色莫西干头的穿孔男抢走。
“还给我。”她波澜不惊地对穿孔男道。
画板上还有她昨天起的色块,虽然不能说花了很多精力,但喻念不想重新再起稿一次,画不出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夏佐此时也从车内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便明白了事情经过。
见夏佐走过来,穿孔男那边一下子围上来一群人,都是烟熏妆,脸上扎满洞,年纪不大,比夏佐看上去还要小两岁。
其中也有打扮正常的,但看上去和他们不像是一个派系,全插着袋团在一边,冷眼看事态发展。
“还给你?那可不行,好不容易看到‘红发’夏佐本人。和我们比一场,就还你,”那莫西干头朝着夏佐挑衅,“喂,想要你小妞的画,一把‘东方快车’,玩不玩?”
他凑近喻念,奇形怪状的脸有些吓到她,她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
但还是没有逃过夏佐的眼睛。
夏佐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抬腿缓缓地将那人从喻念身边踢走。
动作很轻,称不上是殴打,但很侮辱人。
那人一下就火了,作势要把喻念的画用小刀划破。
“玩儿一把,不会怎样的。还是说夏佐你怂了?”他哈哈大笑,形状诡异。
喻念紧张地看了眼夏佐,却发现对方已经回头朝着那辆黑色商务奔驰走了过去,摁响钥匙。
她急切问道:“你们到底要比什么?”
那莫西干头的团队里有个女生还算通情达理,过来好心和喻念解释:“就是山地拉力赛,从山顶速降,再从森林小道开出去,谁先抵达一百公里外的终点,谁就赢了。”
顺着她的手指一看,陡峭的崖壁上狭窄的山路盘旋而下,宽度仅有一个半车身宽。
喻念疑惑,倘若想要在这儿赛车,在山顶起点处需要像火车车厢那样排成一长溜,头尾相连。
“可是这样一来顺序不就是既定的了吗?还怎么分出胜负?”她忍不住问道。
女生也面露疑惑:“红发……夏佐没和你说吗?他是我们的常客了。”
“夏佐?”
喻念忽然想到在摩洛哥遇袭,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画面——
那辆酒红色的布加迪腾空飞起,贴墙行驶,扭曲的车门刮擦墙壁,摩擦出点点火花。
可是这儿的悬崖盘道不像巷子,两边都有遮挡,而是单边靠墙,另一边是悬崖。
如果贴墙超车,如果不把别人撞下去,那么自己就会翻车,直接滚落山崖。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叫做东方快车是吗?”
女生点头,“你很聪明,我们又叫它死亡赛车,”
随后笑道:“生死边缘,多刺激?”
喻念忽然慌了起来——她想到夏佐在方程式赛场上不要命的跑法。
“夏佐,别去。你们把画还给我,我要报警了。”
那名莫西干头的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尖声大笑:“哈哈哈,你真会说笑,报警?这里是三不管地带,你找当地帮派比警察管用。”
夏佐已经进到车内,喻念俯身朝悬崖下看去,毫无遮挡,碎石滑落,深不见底。
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抓住半开的车窗——
“夏佐,我可以重新再画。”
“不,你今天必须拿回你的画。”
他转头看向喻念。
夕阳西下,红霞漫洒天际,在那双金色眸子中沾染上一点血色的疯狂。
不行了,他一定会去。
一辆辆花里胡哨的车开始随着夏佐的动作动起来。
那名莫西干头男人也消失不见,应该是已经开动了车子。
他们发动油门,各色车辆在悬崖的速降小道处成一列排起。
喻念只觉得心跳陡然加速,难以自抑。
一旁有人出声:“夏佐还是一个人?我以为那女人是他今天的领航员。”
喻念竖起耳朵,领航员是什么?
那边,已经有人在喊号,从一分钟开始倒数。
夏佐系好安全带,在关上不透光的车窗之前,朝喻念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
同时,那些小混混的车都打开副驾的车门,一名名穿着醒目的女子上车,就连刚才和喻念解释的那名哥特打扮的女子也不例外。
喻念穿过人群,捉住那名提到“领航员”字眼的男人,问:“她们要做什么?什么是领航员?”
对方先是吓了一跳,才和喻念解释,“领航员就是坐在赛车副驾,给赛车手引导的角色,一般在山地拉力赛中很常见。”
喻念还是疑惑,仿佛在说,明明赛车手可以自己开,为什么还需要领航员。
于是那人叹了口气,接着解释——
“因为拉力赛程很长,几百到上千公里不等,路程崎岖复杂,车手在开车时无法分神思考方向,所以需要有个领航员来告知方向和路况。”
静静听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