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刚才才想明白孙儿的话,原来太子是看上了周施施,要收去做东宫女眷?”
太后的话一出,厅上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刚才还在盯着郑澄的平成王妃缓缓端起了茶杯,慢慢喝起来,静观事变。
明昭沉吟片刻,便笑道:“我与施施妹妹自小都在母后宫中长大,也是表兄妹,自然比别人更亲厚些。况且施施妹妹日前也当着我与郑澄的面请求入我东宫,我料想,施施妹妹或许也是愿意的。”
太后点点头,笑道:“亲上加亲,也不是不可,太子年纪大了,有个……”
“不可不可!”
周施施从屏风后冲出来,立马跪倒磕头:“太后奶奶,周施施并没有要给太子做东宫女眷的意思。”
“施施妹妹?你此前可是当面请求过本宫的。”明昭正色道。
明华在一旁哈哈笑了:“今个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给明娴娴妹妹封公主嫁给大夏少国主也不肯,要施施妹妹嫁给太子做个东宫嫔妾也不肯,一个两个的,放着高枝不肯攀,怎么?是委屈了你们不成?”
周施施趴在地上,脸憋得通红。
当前的麻烦是,她当时确实请求过太子要求去做东宫的女官。
现在退说她的意思只是要做东宫女官也不行了,因为太子顺水推舟认了要收她做女眷的意思,所以太子的真实目的就是把她带走,至于名义是女眷还是女官都不要紧。那么,她只要一出瑶光宫,落到太子和皇后手里,一万个意外都足够要了她的小命。
“周施施,为什么?”太后清清嗓子,一脸慈祥地问道。
周施施闭了闭眼,狠下心说道:“因为施施喜欢的是郑澄,当时也是愿意与郑澄做同僚,所以原谅施施,无法做东宫嫔妾。”
郑澄对不起了,喜欢你是事实,但是死到临头,也不得不把你拖出来挡枪。
厅上诸人又吃了一惊。
太后放下茶杯,格格笑道:“三女争一夫,话本子里的笑话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她打量了郑澄半日:“郑探花倒确实是不错,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人品也皎洁,怨不得我们家的女孩子都惦记着。”
郑澄即时站正,低头,面红耳赤。
“只是,哀家的孙子也不错呀!”太后又上下打量着明昭:“太子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也是风度翩翩,还是大胤储君,竟然入不得施施的法眼吗?”
明昭便一脸温和地笑笑:“无妨,我与施施妹妹自小一同长大,感情匪浅,她一时倾心旁人,我也不介意,我愿意等的。”
周施施背上汗都出来了。
明昭钟意于她,这事自然是鬼话。
他只不过是索性死皮赖脸要索她性命而已。
而且说不定明昭是受了太后的“收她做女眷”之言启发,顺水推舟,自此以后,明昭还有了充分的借口来瑶光宫。
只是在旁人眼里,这一幕十有八九成了多角恋八卦狗血剧。
“而且,”明昭更进一步笑道:“明昭愿意以东宫侧妃之礼以待施施妹妹。”
明昭向施施施了一个大礼:“并且母后是施施妹妹姨母,自小代施施妹妹之母职,我们这也算得上父母之命。放心,我绝不委屈施施妹妹。”
周施施不禁打了一个寒蝉。
明昭果然有了更多应变,侧妃之礼,有量身定制礼服等诸多繁冗礼节,无一不是足可安排陷阱和意外的环节。
太后更加拍手笑起来:“三女二男,你爱我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不爱你。多少话本子都没有今日哀家宫里这么曲折离奇的。”
正在这时,门外也传来一声笑语:“母后今日这么高兴,看来今日真是赶巧了。”
早有小太监来报:“淑妃娘娘来请安。”
大家一起抬头看时,只见淑妃怀里抱着一只瓜,一身华衣绣服,环佩叮当,春风满面,迤迤然而来。
看到淑妃,大家纷纷浮现惊讶之色。
淑妃娘娘,自三皇子明伦之藩离京后,便大病一场,早已闭门谢户,几乎在大内隐居,连来向太后皇后请安,也时常托病不来。
大家料淑妃娘娘早已日薄西山,等着像先帝那些韶华落尽的宫人一样,逐渐凋零而去,却不料到她会如今日一般光彩照人地重现。
太后却不做声,只是含笑看着淑妃,上下打量半日,便抬了抬下颌。
宫人便额外搬了一把垫锦缎的椅子来,放在上首,淑妃便行了礼,款款坐了。
她把怀里的瓜交给宫人,向太后笑道:“嫔妾今日来向母后请安,是受人之托,来送母后礼物的。”
太后便笑道:“什么礼物?”
淑妃一指那只瓜:“这是伦儿在戈壁里新收的翠玉瓜。他派了马尔用牛皮袋盛了冰块封装了三五只,派八百里加急快马送来,书信上说,此瓜甚是香甜脆美,伦儿再三请求臣妾,一定要尽快送予母后来尝尝,莫等失了鲜味。”
话说完不久,宫人便托出玉盘,把翠玉瓜切成了十来块,呈上来。
只见那翠玉瓜,表皮是一层黄澄澄的薄皮,瓜瓤却是翠绿清透如玉,瓜肉上,有细密的水珠沁出,在瓜块之间拉着微微的丝。
太后轻轻捻起一块,一口咬下,满颊生香生津,果然甜脆如蜜。
“甚好甚好。”太后笑道:“难为伦儿有如此孝心。”
当下已是秋日,是瓜果丰收的季节,但限于运输不易,是以京中略微少见的远地瓜果类,即便偶尔出现,也是昂贵非常。
更何况翠玉瓜一类的瓜果,产地偏远,汁多不耐久放,堪称罕见珍稀美物。
太后一时心情大悦。
坐下的明昭也吃了瓜,称赞了几句,又笑道:“已经许久没有明伦的消息,他也不与我通书信往来,这些时日,他究竟是在封地做什么呢?”
淑妃微微颔首,笑道:“明伦只是一个赋闲的王爷,又是去的西北贫瘠之地,我先前以为他会水土不服,受尽委屈。谁知……”
淑妃拍手笑道:“他竟是去对了地方!他说那里风沙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