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六月,基地的队伍缩减到了三支,每队六小组,共90人。
半夜,青冥在睡梦中再次见到了那十三个孩子,她在这几个月里不断地梦到这里。她向阿卡玛问了上次没能得到回答的问题:
“被谁抓住太多次以后,我也会来到这个地方?”
“那个杀了我的人,有着黑色卷发与紫色眼睛的男人。”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然而青冥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果想要见我们,就去黑珍珠吧!”阿卡玛说,“记得一定要根据提示前进!”
青冥疑惑着后退两步,看向迷雾中的其他人。接着她朝前跑去,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告诉她站在尽头的那个人,便是她一直想要见到的朋友。
然而这个世界总是过一段时间就崩塌,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朝尽头跑去,却总是无法达到。
青冥猛然从梦中惊醒,她躺了一阵,听到库洛洛走下了床。
对方见她从床上坐起身,便邀请道:“去海边走走吗?”
“六月了啊。”库洛洛感叹道,他穿着单薄的睡衣,感受到海风吹在身上带来的清凉舒适。
海彻底融入夜色,只能听到传来的阵阵波涛,远方的灯塔看起来成了豆黄色的光点,一闪一闪。
“是良夜。”库洛洛说。
天空上覆盖薄云,令群星的光芒虚无缥缈,整个天地在一片温润的黑色中,像温酒一般令人沉醉。
“这样的夜晚,总让人觉得会发生什么。”
“是啊……”青冥停下脚步,望着海天相接的远方,“我的故乡有这样一个说法:天地曾经是一个连续的圆环,阴阳相通却一片混沌,而我们的始祖把它劈开了,据说天地分裂的那天是一个没有星辰的日子,月亮大到占据了一半的天空,就算不点火把也彻夜明亮……不过这都是三千年前产生的神话了。”
“现在的神话,一千年前的传说,说不定就是三千年前真是发生的事呢。”库洛洛同样看向海面,陶醉在黑夜中。
后来,两个人无言地沿着海岸走了很久,即将返回的时候,忽然发现基地的草坪上站着列拉金,他正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许多不规则的利刃,将它们操控到很远的地方,以训练远距离操作的精密度和力量。
“明天就出发了,你不要好好休息吗?”库洛洛走近问道。
“你们才是,大半夜出来散什么步?”
青冥立刻一脸平静地编起了瞎话:“库洛洛好像做噩梦了,害怕的不得了,我就出来陪他走走。”
列拉金则非常积极地附和起来:“诶——库洛洛,那要不要我给你唱摇篮曲?”
“我看害怕的是你们两个人才对,列拉金,你是不是紧张得睡不着了?”库洛洛有些生气地抓住两人拖回宿舍。
库洛洛和青冥在海边漫步的同时,十区之外一间屋子内几个人聚在一起。
“明天,前往黑珍珠的船就会起航,你们几个已经做好准备了吧。”莫斯坐在最中间,金发梳成贴头皮的背头,墨绿的眼睛在暗光下静静闪耀。
旁边一个单薄的白发少年回答道:
“克里斯蒂负责掩护。阿列文趁机对A1或者A2的人下手,接近库洛洛,作为强制发动誓约的祭品。莉丝早在基地内准备好,明天随他们一同前往黑珍珠,辅助阿列文。而我留在这个房间中随时准备发动能力将你们带回来。”
他抚摸了一下怀中抱着的一副古怪油画,画中一个抽象的女人头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男孩继续说道:“但是要记得避开亚历山大,我不希望他看到我们能力的太多细节。”
莫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具体细节你们自己商定,我相信你们的能力。维克,明天你就和克里斯蒂一起行动,在船上接应莉丝。要时刻谨记我们的目标:”
为库洛洛强制印下制约。
几人看向房间角落中一个男孩,他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皮肤在暗光映衬下显得骇人,如同孩子顽皮捏出的面皮,时而光滑时而褶皱不堪,在灯光下泛着异常的红光。
而他祖母绿的双眼如深陷这可怜泥潭的一对宝石,认真地看着四人,“我明白了,莫斯大人。”他说道。
第二天早上,中央大厅汇聚了所有在这六个月中留下来的训练兵,比起四个月前,人数减少了将近一半,有被淘汰的、有跟不上训练而中途离开的、有严重违反规定被驱逐的……
法尼站到幕台上代替不愿上去的亚历山大做出发前最后的演讲:
“你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优秀念能力者,这六个月来,你们受到的训练无比严苛,但是你们都坚持下来了!人总是趋向轻松懒惰,而战胜这点,自然也会获得丰厚的回报,你们比起之前的自己有了质一样的飞跃……”
“现在我公布此次任务的目的地——”
所有人的精神集中起来,随着波涛拍打海面,法尼喊道:
“我们将要出海前往「令海的黑珍珠」——史上无人攻破的海中城堡!两个月前,临近的巴比亚共和国擅自到这片海域进入黑珍珠,却蹭了一鼻子灰;一个月前,十老头与诺彼得家族赞助了一支探险队前往黑珍珠,无功而返。我们应该让外面的家伙们见识一下流星街人的实力。你们是不是流星街的居民?”
台下响起整齐的回应声。
法尼重新问了一遍,抬高了音量:“你们是不是流星街的居民,拿出流星街的骄傲!”
这次场下的回应声变得洪亮起来。接下来在法尼的鼓舞下,扬起的欢呼声震荡在整个基地。出发的号角吹响,如同身临辽阔的战场,让所有人热血沸腾起来。
士兵们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行李搬上停靠的大船,争先恐后地涌进甲板。随着汽笛拉响,船头划破水面,舰船在朝阳下开往大海。
几乎所有人都不愿回船舱休息,挤在甲板上展望海面,兴奋的气氛长久充盈在整艘船上。
“你们说黑珍珠中会有什么?”玛奇充满好奇地问道,几个人在该吃早饭的时间恋恋不舍地从甲板回到了餐厅。
“会有僵尸。”青冥吓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