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姑娘,辜负了你一片情意,对不住了。” 他说的彻底,没有给绾柔任何希望。 绾柔刚才还绯红的脸,此刻惨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她抬眸含泪望着他,嘴唇微张似是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黯然垂首。 这副为情所伤的凄楚模样,即便是真太监看了也要对她心生怜爱,但凌寒这个假太监却是无动于衷。 福安一拍椅子扶手,怒了: “寒儿,绾柔是你最佳的良配。义父既然做主让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不收也得收!” 凌寒沉默不语。 福安让守在外面的覃夫人进来,吩咐道,“把绾柔姑娘送去我给凌宅,让她以女主人的身份住进去。” 覃夫人幸灾乐祸般飞快看了凌寒一眼,转身出去置办了。 绾柔泫然欲泣,怯生生地开口,“福公,既然寒哥哥看不上柔儿,那柔儿也不想让他为难。” 说着她扯下头上的簪子,散开一头如瀑乌发,又哭又笑道: “福公就把柔儿送去城外的尼姑庵,柔儿剃了这三千青丝,忘却凡尘便是。” 凌寒终于开口,“绾柔姑娘,你这是何必。” 绾柔披散着头发,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悲伤的神色让她的容貌更显柔美。 她那双乌亮的眼睛,仿佛是要在凌寒脸上找到不舍。 凌寒却道,“虽然你已耽误了几年,但凭你的姿容,想找个好夫家也不难,我会给你添一份嫁妆。” “寒哥哥,柔儿早已在观音像前立誓此生非你不可,如今怎能违背誓言?” 绾柔说着又攥着那根簪子,在自己脸上狠狠划了一道,鲜红的血珠渗出,凌寒脸上总算有了表情,他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寒哥哥说柔儿的姿容尚可,能凭此嫁个好人家。但若是你不要柔儿,那柔儿要这张脸有何用?不如今日就毁了它,就当断了念想!” 她又要拿簪子划自己的脸,举止之间仿佛有破釜沉舟般的魄力。 这一次,她的簪子没有落下。 凌寒出手点了她手腕穴道,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然后碎成两半。 “寒哥哥,你连握住我的手阻止我都不肯吗?” 绾柔眼里凝结的泪水更重,她纤长的眼睫扑闪了一下,珍珠般的泪水顺着她纤柔带伤的脸颊落下。 “明明我们也是两小无猜,进宫前约好了我等你,为何我这么多年空耗青春也守住了誓言,你如今却不认了?” 她即便说出控诉的话,声音也是这么温柔。 凌寒看着她,“我不记得了。” 他确实不记得和她有过什么约定,只记得她送过他一个花环。 只是那时他才不到六岁,只觉得她是玩伴,芍药花环是玩伴送他的小玩意儿。 绾柔颤声道: “寒哥哥,你怎能不记得?芍药的别名是将离啊。那首诗,我当时字字句句念给你听——” 福安听不下去了,冷声命令凌寒,“不管你记不记得,有个女子一片痴心等了你这么多年,你理应给她一个交代。” 凌寒回过头望着福安,见他眉目中有几分森冷。 “而且义父我也想不到,你为何不肯要绾柔。她干干净净冰肌玉骨,长得也够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子又温柔,这世间女子该有的样子,她都有。 除非你心里已经住了别的女子,被她占得满满的,连这一点空位都不能给绾柔。 这个人,是谁?” 凌寒的心陡然沉下。 他明白,绾柔是义父的人。 义父强行把绾柔塞给他,是在考验他的忠心。 若是他在这件事上忤逆义父,那在义父心中他就是不忠。 “你刚才在屋外说,你心里没有长公主,只是想为我抓住更多权柄,这话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你为何不收下绾柔?” 福安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