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凌寒低头往她身上看了一眼,瞳孔猛地一震。 从她腰间起始,一对妖冶诡异的双生并蒂莲开得艳极,美丽的花瓣一路蔓延到她玉藕般的双臂上…… 见到凌寒惊愕的神情,林绾柔痴痴地笑道,“我身上的这朵并蒂莲啊,它是活的,可不是匠师纹上去的,我一出生它就在我身上了。这是从纪氏祖上流传下来的一种秘咒,在我之前,纪家已经将近五十年没人见过它现世了。可它偏偏在我身上再次出现—— 祖母说,它会随着我一起长大,若是没有外力干扰,它本该长满我全身。但我六岁时,福公每隔十日就让人喂我喝下一种特制的药,这种药能遏制它的生长,甚至让它暂时褪色不见。可只要我停止服药超过三日,它就又会长出来。 督公,你一定知道它是什么,被它寄生的人和常人又会有什么不同。因为,你和你义父修炼的是同一种阴邪功法。 这种功法一开始会让修炼者根基速成进益神速,练得好的人还能做到百毒不侵麻痹痛感,可时间一长它的致命缺点就会暴露出来!那就是修炼者都活不长,能活到三十岁已经算是福大命大!可你的义父却活到了七八十岁,而且还做到童颜鹤发永葆青春,你真相信这是因为他功力格外深厚所以能遏制住功法的邪性?” 林绾柔盯着凌寒的眼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那颗对她永远冷酷无情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会不会像她的一样跳动,“事实是,他在年轻时遇到了我的姑奶奶。姑奶奶身上,有着和我一样的双生并蒂莲。 他偶然间发现,只要和这种奇异莲花的寄生者不停交欢,邪功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就能被压制,还能增强他的生命力。 于是,他想方设法让我出身名门的姑奶奶心甘情愿地爱了他这个假太监一辈子,直到最后他吸干了她身上这朵莲的最后一点颜色,她全身枯干而死,你的义父却一直好好地活到现在。” 凌寒的眸光晦暗幽深,没有因她的话流露出半分情绪。 她完全猜不透,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福公把我送给你,也是不想让你太早就死了。毕竟按照你功法增进的速度,再过个两三年你怕是就要咽气了,而他大业未成就少了你这把最锋利的刀。同时,他还让我帮他看着你,所以他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对我真的生出情意来,那样他手里就多了一道能束缚住你的铁链,更不用担心你和长公主眉来眼去的久了,会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林绾柔见他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沉默,原本笃定的她忍不住急躁起来,怕他会不相信她的话,迫切道: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打算,但无论怎么看,都是你把我留下来,我们一起联手,将计就计地骗过他,这样你才更有胜算!” 凌寒听后嘴角微扬,极轻极淡地笑了一下。 这抹捉摸不透的笑意让她心里一冷,她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着急辩解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朵莲的事,你肯定听说过——” 忽然,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见了从凌寒身后缓缓走出的男人。 男人的一头华发高高束起,头上一定乌金冠。 华发之下,是年轻俊雅的容颜。 他看着跪在地上满脸惊恐的林绾柔,轻笑了一下转头对凌寒道,“你说得对,这丫头表面乖巧,却是一肚子坏水,竟然连我这个救命恩人都想算计。” 凌寒神色淡漠,就好像林绾柔方才说的那一切都与他无关,“义父,这女人留不得。” 林绾柔听到吓得身子不停地颤抖,倒是福安轻笑着道,“若是真把她杀了,谁给我的干儿子续命?” 凌寒垂着眼眸波澜不惊道: “她对您不忠,寒儿宁愿去死,身边也不能留这样的人。” 福安看他的眼里有赞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显然很满意他的忠心耿耿。 林绾柔望着这一幕,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凌寒早就知道她身上藏着的秘密,他故意设局提前约福安过来,又逼迫她自己揭了老底,让福安把她的心思都听了个透。 他利用她向福安投诚,让福安打消了因为他与魏思音私下那点暧昧,对他生出的疑心—— 他这一手计谋,玩得炉火纯青,确实高明! 而她在妄图说服他联手对付福安,自作聪明地以为她有资格和他谈判,结果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陷入绝望之中,低着头颓丧地抓着脱到一半的衣服,身上冷得厉害。 那个老太监的手段有多狠辣,她可是心知肚明!即便他不舍得杀她,可她背叛他的事被他得知,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福安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对凌寒道,“我虽然并不是阉人,年轻时也有过几个女人,但却终生无子。我又不喜像那群阉人一样到处收干儿子,这辈子就只收了你这一个,自然是拿你视如己出,你就是我唯一的孩子,无论我最后能走到哪一步,我的衣钵都要由你来继承。” 凌寒默默地听着,恭敬地微垂着头。 “所以要留着她,你得像义父一样好好活下去,长命百岁,青春不老。”福安勾起唇角,脸上的笑意诡谲莫测,看似柔和,却又透出阴冷暴虐的气息,“至于她……” 他说着微微俯下身,用力抬起林绾柔的下巴,直视着她噙满泪水的眸子,嘴角的笑意深了些许,“我已经后悔让你嫁给寒儿了,你这样的贱人根本不配享有正室的名分。可惜这是太后娘娘赐的婚,若想休了你,传出去不太好。” 林绾柔在他手下簌簌发抖,她显然是怕极了,忍不住朝凌寒投去哀求的眼神。 虽说是凌寒算计了她,让福安听到她生了反心,可这种时候她还是宁愿向凌寒求情。 因为,福安的眼神真的太可怕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