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相通这四个字,说起来玄玄乎乎,像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可若是真做到了,那又实实在在。 终究不是水月镜花一场空,而是你情我愿长欢喜。 这是魏思音醒来时,看见她身边睡着的凌寒时,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神色如常,早已没了昨夜的惨白,整个人的气血都好了很多。 她想,他一定是好起来了。 阳光透过窗缝,照在她的身上。 她起身要穿衣服,却发现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已经穿好了。 她看了眼睡在边上仿若浑然不觉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有些甜蜜。 看来有人比她醒得更早。 然后,她弯下腰吻在他唇上,感受到他的嘴唇轻颤了一下,她恶作剧得逞似的扑进他怀里笑着捏他的脸,“怎么,凌督公装睡装不下去了?你这功力不行,以后还得修炼啊。” 凌寒睁开眼,想到她不顾他的意愿,强行为他疗伤的事,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现在虽然是没什么事,但那等凶险的过程,就是阿离都不敢打包票一定不会出问题,她怎么就那么冲动,贵为千金之躯,却为了他一个草芥之人说献身就献身?他真的值得她如此? 想到昨夜的凶险,他冷着脸把她的爪子轻轻打了下去。 魏思音嘟起嘴,像是一只朝主人撒娇后被无情推开的小猫咪,委委屈屈,还有些凶巴巴的。 “给你脸了,睡过了就翻脸不认人呗?” 她故意瓮声瓮气地逗他,“所以本公主说你们男人都一个臭德行,没得手时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女人的脚,得手了就原形毕露,都敢和本公主动起手来了。” 凌寒听着她这一番歪理,又好气又好笑,斜眼睨她: “公主不就我这一个男人,怎么知道别的男人是什么德行?难不成您在外面偷过腥?” 他说着微眯起眼,眼神变得有些危险。 魏思音在他身上吃过亏,她堂堂监国大长公主虽是不怵他,但真把这男人真惹急了,她身子怕是吃不消,所以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还问这种话。” 她这句话莫名就取悦了凌寒,想起昨夜她在他身下娇媚盛开的销魂模样,他的心被填得满满的,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碎发,靠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公主殿下,你太傻了。” 魏思音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她不满地皱眉,“本公主哪里傻了?” 凌寒咬了下她的耳垂,又道,“傻姑娘。” 她若是不傻,怎么能为他奉献自己。 她若是聪明,早就离他远远的,将他扔在火海中,看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但她啊,偏偏是他的傻姑娘。 他把魏思音搂得很紧,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脖子上,然后是她的胸前。 隔着衣裳,他的舌却轻巧灵动如蛇,带来丝丝痒意…… 魏思音像是一只被摸得畅快的猫咪,微眯着眼一脸享受,嘴里还要傲娇地埋怨: “就你这样还装太监呢,胡子都长出来了!说实话,你的伪装真不咋地,我问过阿离,他说他第一次见你,就看出你不是真太监。这要不是本公主为你遮掩着,你早就暴露一万回了,现在可能都被父皇凌迟处死了!” 凌寒吮吸着她胸口的红痣,埋头好一会儿后才松了嘴,冷笑着道,“那公主殿下是什么时候识破我的?” 魏思音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她还真没阿离那个眼力,之前和他朝夕相处十几年,却一直只把他当成内侍看,即便重生后她意识到了她对他的感情,也从未想过他其实不是太监。 之前撩他时,她还总对他说什么,即便你身下没有男人的东西,我也不嫌弃。 现在想想,她那纯属作死。 想来那么多次亲密接触,凌寒都是强忍着才没在她面前暴露,他是男人的事实。 而她呢,还真是好心办坏事,让他憋坏了。 她咳嗽一声,干脆利落地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我问你,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凌寒毫不犹豫,“我这条命是公主给的,你要做什么,我都听命于你。” 就是要他去摘星星月亮,他也给她摘下来。 魏思音看了他一会儿,嘴角的笑意精灵又诡谲,“你义父引发顾氏之祸,就是想动摇大齐根基,他等着看我们魏氏皇室焦头烂额,还等着被我父皇在危急关头重用,利用国难让他自己进一步掌权。” 这老怪物算盘打得贼精明,他比谁都想造反,却也比谁都沉得住气。 没有完全把握的事,他不做。 不过,正是他的这份谨慎和算无遗策,也给了大齐喘息回击的机会。 凌寒看到魏思音眼里明亮的光芒,便知她已有了应对之策,沉吟道,“这么多年了,他虽然重用我,却也提防着我。他对谁都是如此,从不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所以对他的党羽,我也只知道其中一部分,而这些也是他不怕我知道的。”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是福安想让他知道什么,就只知道什么。 “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计划,也查出了些眉目,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动手而已。我出关后,立即为公主解决这些麻烦。” 魏思音信得过他,既是相信他的忠心,也是相信他的能力。 她点头,正要和他说,先借他人手一用,待她神不知鬼不觉把顾氏的老底都给掀了,再腾出手来对付福安时,却忽然感到身子一痛。 凌寒见她瞬间皱起眉头,立即明白了什么,神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