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吞鱼,刚开始装病不出门,后来就往后山跑,去吸收天地之精华。终于有一天,他觉得这事儿妥了,该去露两手了,便一个人跑到赵文兰家,砰砰砰敲门。
“你怎么又来了?”门开了半扇,探头出来的是小月溪。
她果然没忘了我,今天断不能让她小看了我,他这样想着,说:“我找你姥姥,上一次不代表我真正的实力,今天你们要好好看看我的风雨术。”
她讪笑两声,“趁我姥姥不在家,你快回去吧!”她奶声奶气,像在可怜他,说完就要关门。
萧遥不信她,撑住门,往里觑一眼,问她:“真不在?”
“骗你做甚?”她放松警惕,“我姥姥去集上买绣花针去了。”
不在正好!萧遥馊主意上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大步迈进去。
“月溪小妹妹,”他牢牢记得她名字,甩着手大步流星往里走,“你瞧着,我给你家花儿好好浇浇水,等你姥姥回来,准保她满意!”
月溪小跑着追上他,小鹰捉老鸡似的挡在他身前,提起手中的桃木剑,嚷起来:“谁是你妹妹!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萧遥退后两步,他是来示好的,哪儿能得罪她,于是讨好地笑笑,道:“要不这样,我跟院里等她,你甭管我,我不碍你什么事儿的。”说着,他自顾自地便跟房檐下的台阶那儿坐下。
月溪看他像个癞皮狗,懒得跟他争执,反正她姥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他不乖乖走人还不把他赶出去?“那你等着吧!”她抬脚进屋,爬到小桌子上继续写她的大字。
院里静悄悄的,日头在头顶一动不动地发着刺眼的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萧遥在地上斜着歪着总共换了十个姿势,每次都借机往屋里瞄一眼,他就奇了怪了,这么大点儿的小姑娘怎么能在桌前纹丝不动地坐那么久?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在干嘛?”他不甘寂寞,开口问她。
“做功课。”她头也不抬回他。
“你姥姥是不是不让你学玄术?”他终于坐不住,扑拉扑拉手,站起来。
“我还小,不着急。”她回得淡定,仍不看他。
“时候不早了,我爹娘怕是要找我回家吃饭了。”他踢着脚,技痒难耐。
月溪停下笔,看他站在院里仰头看天,不像是个傻子,干嘛执意要找她姥姥,叹口气,喊一句:“那你走吧。”
“你不用送我!”萧遥扬扬手,打定了主意,他有备而来,就这么走了实在对不起他自己。
他在海棠树旁停了好一会儿,月溪果然没有跟来,他于是便吸气运气,水灵印一成,风雨术手到擒来,院子里滚石子儿的声音被压下去,云气聚在他掌间,打着惊雷,像刚从树上摘下的大果子。
“你在干嘛?”月溪从他身后绕过来,见到这一幕,吓傻了眼。
萧遥咧嘴笑笑,看着手里的云团越涨越胖,乐开了花儿,“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你得给我做个见证,告诉你姥……”
云团开始像水盆子里蹦跳的大鱼,萧遥抱不住,收住嘴,发力一推——两推——三推,他一屁股摔在地上,才好容易把它推到了头顶。这是他有史以来造的最大的一片云了,他眼瞅着它晃晃悠悠飘了两步远,搜肠刮肚却不晓得怎么把它变小。
“你快把它收走!园子要被你淹掉的!”月溪急得喊起来!
萧遥自感无力回天,站在云下蹦着高儿喊将着没事儿,没事儿,试图靠蛮力将它劈成两半,三蹦两蹦够不到,云仍僵在半空无动于衷。
两人都仰起脸盯半天,萧遥心存侥幸,若无其事地转脸跟她说:“雷声大雨点小的道理你懂吧?这云也一样——”
他话音刚落,云团里噼里啪啦砸下黄豆大的冰雹,一阵堪比一阵强,三波过去,术散云收,院里的花一半被砸的七零八落,一半被踩的惨不忍睹。萧遥再一次玄术失手,自己吃点儿亏不要紧,害到别人就不对了。他见月溪立在一旁抹起了眼泪,蹲下身扶了几株花,死得翘翘的,他站起来,不知说什么好,遂拍了拍海棠树,强颜欢笑道:“还好,这棵树没事儿……”
月溪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跑开了。萧遥脸是要不回来了,愣在原地更担心赵文兰回来收拾他,正在想辄,只见月溪拎着把桃木剑就冲了出来。
“你赔我花!”她摆出打狗的阵仗,一把桃木剑横在身前,足有她身量一样长。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萧遥理亏词穷,“改日我多买几株给你送来!”
“不行!你把它们变回来!”
变回来?萧遥无望地看着一地残花,摇着头,她做什么大梦!救花儿的玄术他一辈子也学不了啊!他双手沾满泥土,无所适从地一手一个捻起两株花儿,又丢了回去,无奈摊摊手,尴尬一笑。
月溪简直要被气炸了,这不明摆着是在挑衅吗!她舞起桃木剑便劈了过去。萧遥见势不妙,左挡右避,她却是来真的,一招一式还颇像个练家子,萧遥嘴里喊着好男不跟女斗,喊着赔她赔她,她却不依不挠,让他脱不了身,你追我赶的,在院子里跑了三圈。
第四圈的时候,萧遥反应过来,见那大门半掩着,不如先跑了再说,心里这样想着,便如看到救星一般冲向大门。门似是看到他心意,吱吱地打开来,救星变煞星,赵文兰迈腿进来了。
萧遥吓得停住脚,月溪高举着剑追上来,他紧忙又折过去往里跑。
“这是闹什么!”赵文兰立在原地,喊了一声。
月溪在她身前停下,指着满院狼藉,气喘吁吁,“姥姥!你看咱家院子!全是他干的!你别动手,看我抓住他!”
赵文兰见此情形,倒也没劝阻,轻描淡写地绕过去,搬了把椅子坐那看了起来。他俩人继续这个攻那个守,赵文兰在一旁指手画脚,一会儿教她横扫,一会儿教她下劈。萧遥只恨平日只顾着钻研玄术,拳脚剑法上疏忽了,哪里经得住她祖孙二人这般折腾。终于,在她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之下,他摔了个屁股蹲儿,心里那叫一个冤,可是他不觉得丢人了,打倒小他一个头的姑娘家那才丢人呢,嘴硬道:“要不是我手无寸铁,会输给你!”
月溪收了剑,“姥姥,家里还有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