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萧遥说着,同他儿子一起扶他坐下。
待他冷静下来,赵文兰问李大夫怎么还不醒,戴老说:“梦境太深,恐会多睡些时辰才能醒来。”于是又将梦中所见复述了一遍,低头自言自语道:“他说他入了禁地,但灵石没丢!”
萧遥与赵文兰不置可否,但心中疑惑,按照司上青所说,他应该丢了灵石才对。让赵文兰疑惑不解的还有涂千里居然也见过了她,可是她跟李大夫一样,丝毫不记得一星半点儿当日之事,她立时猜想到定是自己也中了沉梦香的缘故,便问戴老可否再入一次她的梦境。
戴老连连摇头,实则心中已起了疑惑,推想自己刚刚入的梦境皆是灰色,恐与沉梦香有关,不愿说破,便说:“梦境里有人在追他,想必二位已心知肚明,以老朽的灵力,恐怕也只能帮你们到此了。”两人谢过,无奈李大夫沉睡不醒,三人便借宿了一宿。
萧遥一夜没有睡实,一早起了同戴老一家拜别,没走出多远,便收到雷啸的心感灵让他速回,称涂月溪他们提前一日到了那里,韶太后临时改了主意,说今日便要召见。萧遥顾不得跟赵文兰解释,让他们自行先回了千暮城,他则动用了移幻术匆匆赶到了和渊的北宫正门外。
北宫外因韶太后和熹王近日移驾于此,多了些和渊内的御军守卫,戒备也比往日森严。萧遥未着移幻师的锦衣,虽亮出了移幻符印,还是等了良久方入得宫门。到了月华殿外,却并不见殿内有何动静,问了侍卫,又说是在时易斋。他又急急地奔去,却还是迟了一步。眼见着气幻师龙忘机带着他几个弟子往外走,涂月溪也夹在其中,人多不便,萧遥只好躲在一旁没有叫住她。他远远地见时幻师空尘还在屋里面,门复关了起来,也不知是怎个结果,韶太后单独留下他来作何?便在庭外观望了一会儿。良久,方见空尘踱步出来,转过长廊往西院去,萧遥也悄悄地跟上。到一亭前,见周边无人,叫住了他。
空尘先是一怔,差点儿没认出他来,问:“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也在?”萧遥反问。
“哦,怪不得,定是雷啸给你通风报信,你来找涂姑娘的。”说着,转身继续走他的。
萧遥上前拦住他,“你还没说你来干嘛呢?”
空尘绕过他,悠然地往石墩上一坐,回他:“韶太后让我替她看看涂姑娘。”
“看什么?”萧遥赶紧也坐下来。
“你急什么?”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眯着眼睛小声说,“自然是看看她出生时白泽有没有出现,不过,没有,又是空欢喜一场。”
“你是说她和灵司之母没有关系?韶太后的双灵石没感应?”
空尘摇摇头说没有,见他立马转忧为喜,就跟他现在的心情如出一辙。他也一直担心,倘若涂月溪的灵石真是如雪的,那被韶太后发现的话,难保不将她严密看管起来,最后落得个跟如雪般没有自由。昨夜韶太后急急地派人召他,他又是一夜未睡。好在虚惊一场,再加上他回目术也没发现白泽踪迹,韶太后这才深信不疑。不过,只有一事他没想明白,老灵司留下的双灵石既然没有感应,那也许这一遭她的灵石果真与先前白泽的启示没有了干系?总不会是他看错了,她的灵石莫非跟如雪无关?他不便亲口跟萧遥道明他一石双灵之秘,义王说的时机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他什么都没记起来又怎么修复得了丝赋筝?看他现在没心没肺的样子,空尘刚刚的恬淡像被一阵大风刮走了一般,现出愁云惨淡的神情,真是越想越伤脑筋,起身便要走。
萧遥还未察觉到他阴沉下去的脸,紧忙拉住他,“空大玄主莫走,我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要求我?”空尘心内正怒其不争,竖起眉毛瞅了他一眼,觉得没什么好事。
萧遥笑吟吟地试探着问他:“不知你的潜梦术如何?”
“潜梦术?”空尘盯着他上看下看,怎么看全然就像个不务正业的人,语气冷淡地回他说,“我恐怕帮不了你。”
萧遥心下一沉,不信他帮不了,又不知该如何再开口求他。
空尘一时也觉得这样的拒绝未免太过直白,便转而说:“我要去拜见王上,不同你多说了,涂姑娘这就随她师父走,你要想见她,现在追去还不晚。若要求我,改日去驭龙山再说吧。”说完扬长而去。
等萧遥赶到宫门外的时候,气幻师府的车马却已走出去了好远,他扑了个空,怅然地望了好久,装了满满一路的思念像是被撞飞了般,徒剩下颗空落落的心。
回到移幻师府,萧遥叫人给涂月溪送去封信问她近况如何,之后便忙着给徒弟们传授心法演练玄术,暂时把潜梦术这件事放了下来。可几日过去了,也没见涂月溪回她,不免心中有些担心。
这日,一一查验完徒弟们的灵力,看他们个个都有所增进,便允了他们歇息半日,放他们出湖心岛转转,天黑前回来。看着他们欢呼雀跃地散去了,他脸上淡淡地笑着,心里却忽然翻涌着一阵惆怅。
雷啸看在眼里,见他一个人出了府往湖边走便追了上去,拐弯抹角地套他的心事,说着说着便聊起了空尘的脾性。萧遥也不掩饰,开玩笑地说他这样一个脾气硬邦邦,性情说变就变的人,雷啸以前在他手底下办事一定是妙趣横生。
雷啸哪儿敢说空尘的不是,夸也夸不得,嘿嘿嘿地笑着,估量他是在他那儿碰了壁。再一问,果然他是愁着不知怎么说服他帮赵文兰潜梦。雷啸虽不知具体何事,但那灵光的脑瓜立马想起了空尘给涂月溪找她父亲那次的事,暗示道:“话说,之前空玄主还跟我提起呢,说那次也没能帮上忙,白白地让涂姑娘丢了段过去的记忆,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说完意味深长地笑看着萧遥。
萧遥品了品他这话的由头,顿时明白了他意思,说:“就你最了解他了,不日我亲自跑一趟,帮他解解这心结。”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各自离去。
空尘知道萧遥要来,明知他是有事相求,且不问是关乎何人何事,却早已备下一万个理由让他知难而退。不为别的,就是难免想到了木堇寒,他当年热心肠好心办坏事的形象先入为主,有了这前车之鉴,他总想着给萧遥防患于未然,好让他心无旁骛地做自己的事。他则要像个过来人一样,纵没了指点江山的雄心,没了心系他人的情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