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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月溪看他不打自招,心想幸亏刚刚她没先问,倒会显得她多事,不过既然说起了她,她又不好意思地想替自己掩饰掩饰,就说:“这有什么好气的,她要是喜欢你,你也不能负了人家。”
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让萧遥哭笑不得,说:“这从何说起?”
涂月溪闪烁其词,觉得她怀孕的事不好乱说,万一真搞错了呢,就说:“不然,她干嘛非要拉着我来找你?你……你一下午的时间就没去问问她?”
萧遥听她这口气,还真是误会了,劝她把酒先喝了,自己也一口闷了下去,然后说:“我告诉你,你就装作不知道,她啊,实则是来找雷啸的!”
这两人聊起别人的事儿就跟解千愁似的,一顿解释,涂月溪才知道雷啸是付露娘的心上人,以前做武执掌时威风八面,也一直秘密养着她,只是自从离开空灵府来做修徒,就不好再明目张胆地跟她来往,不过俩人旧情却从来没有断。
“那他能娶她吗?”她问。
“这我哪儿知道,反正他做修徒一天,按规矩是不能。”萧遥粗心大意地回答。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我想通了,你要对付司上青,我不反对,不过也并不是非要争那个头魁,”萧遥把憋了一晚上要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他深思熟虑过,司上青在南烛凶多吉少,她爱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什么大事儿,做不做头魁也无所谓,将来有一天他要了她,谁还敢说个不字,不过他还是想探探她口风,就戏谑道:“你先告诉我,你要怎么用三个愿望对付他,嗯……我听听成不成事,帮不帮得?”
“不用你出手,”涂月溪冲他眯起眼,可爱又让人心疼地笑笑,“我有冷音妹妹帮我,她也被司上青害得很惨。”
“她?她能有什么本事?”
涂月溪夹起一口菜,放他碗里,然后就把她俩从范百味那儿发现的告诉他,说:“他也遭了报应,司上青心狠手辣,能这么对付他,怎么肯轻易放过我们,我们之间的仇算是结下了。”
“可是,据我所知,割他舌头的不是司上青,”他放下筷子,探过身压低声音说,“是心幻师。”
涂月溪想起了古清浅这个人,她还为她打抱过不平,想象不出她下狠手的画面,说:“不提这,不提这,管他是谁,反正是他害的我爹,把他逼上了绝路。”
“照你说,向冷音年纪轻轻,确实聪明,可也不是他司上青的对手啊。”他故意轻蔑摇摇头笑她。
“实话跟你说,你知道那个软金鞭吗?我亲眼见过,她总能感应到它,它会回来和她合为一体。”涂月溪说得煞有介事。这让萧遥想到了死去的左云乔,跟了他一辈子的软金鞭通晓主人的灵性,说不好还真会选一个人去替他前主人报仇,可他还是否定她,说她俩这是以卵击石。
“所以我要争取三个愿,”涂月溪说,“一个,将我爹带回千暮城安葬,还要跟皇族要两颗灵石……”
萧遥慌忙打住她,问:“要灵石干嘛?你别动歪心思,灵石能让灵力瞬间大增,但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住的!你别想着跟他正面交手!”
她却平淡无奇地说:“走一步算一步,要是真到了非正面交手不可的那天,起码得让自己多几分胜算。”
萧遥觉得她现在跟自己十分见怪,说,“我不比两颗灵石值钱!单凭你二人杀不了他!到最后肯定白瞎。”
“你别担心,我们自有办法,”涂月溪作出十拿九稳的神态,“等大功告成,冷音妹妹可变作他撑些时日,我若能再请一愿,来年春随使船出行,带她逃走,离族找不到她又能怎样?”
“那你呢?你不回来了?你若暴露,不一样回不来?再说了,使船出行时间也是有可能有变动的,你俩的这个计划根本行不通。”
“这个……行不行得通,总要试试才知道,真能顺利走到这一步,那我也许就不回来了,大仇得报之后,我也得个自由身,去外面闯荡闯荡江湖。”说完,她饮下酒,辣得眼睛流出泪。
萧遥心里百感交集,这三个愿若不是为了报仇且不失为一份好规划,然而她心中愁怨的枷锁岂是他想解便解得了的!他于是故作蔑视,打赌说她连入选五大主舞都难,又淡淡地说她几句,说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空落。他有时觉得离她很近,有时却觉得很远,荼叶那边还没给他消息,他却已等不及要知道司上青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