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后,戚呈仍是未回,壬湮拉着戚黎出了门。
“小烟,我们去哪儿?”戚黎不知自家妹妹为何入了夜还要出去,但放任她一个姑娘家出去他又着实不放心。
“去赌坊。”
壬湮今日看得清楚,郑又莲手上拿着一颗骰子,谁家好人家的媳妇平日手里拿的是骰子。
鬼都的夜晚还是一样的热闹,赌坊里更甚,壬湮沿街问了城里最大的赌坊,便直奔青玉坊而去。
果然在赌场一角的赌桌上看到了堵得双眼通红的郑又莲。
“郑娘子,还要赌吗?”坐在对面的人问道。
“赌!”郑又莲咬了咬牙将最后的银子拿了出来。
今晚运气不好,竟一直输到现在。
“郑娘子,要不今晚还是算了吧,你这些银子也不够啊,还是今晚回去的路上给自己买两个包子当夜宵吧。”
“哈哈哈。”周围传来嘲笑的声音。
“你们……”以前自己在郑家还能管生意的时候,这群人的嘴脸可不是这样的,巴不得自己留下多赌几局,赊账都是可以的。
自从,嫁进了季家……
“再赌一局。”壬湮上前,给她添上了缺的银子。
“怎么是你?”郑又莲惊讶地看向白日里刚来过自己家的壬湮。
“郑娘子,该做选择了。”壬湮催促着她。
郑又莲望向眼前小姑娘的眼睛,明明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模样,可那双眼睛却像住着躲在无尽深渊的魔鬼般,一眼看透了她心中隐藏的恶。
“姑娘觉得,该选什么?”郑又莲不由自主地问向她。
“可这是你自己的战场,不是我的。”壬湮离开赌桌往后退了一步。
“郑娘子,还选不选了?”没人会一直等着她选择。
壬湮来,就是给她最后选择的时间。
这里不是季家,是她的“战场”,她可以随心做出自己的选择。
“大。”
“恭喜郑娘子啦!”
郑又莲没有选择再继续赌下去,有时候收手可能要比继续下去花费更大的决心。
“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戚,这是家兄。”三人寻了酒楼的包间,坐定。
“戚姑娘,戚公子,你们还想问什么?”郑又莲还是未改捏骰子的习惯。
“郑娘子,梦境中的实情,那女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壬湮发现,她更喜欢别人叫她郑娘子。
“其实那天红衣女子给了我们每人一次选择的机会,被选择次数最多的人就要代替其他人去死。
“但若是大家都一样,就可以都活下来。”
听上去很简单,可是最难测的是人心。
“这多简单,都选自己不就好了。”戚黎说到。
“是,很简单,可你们三人中应该只有那个女子是这样想的吧?”壬湮打破了戚黎的“最佳选择”。
“我本来不想选她的,可是夫君……季衡说难道以后想嫁过来家宅不宁吗?我也是为了以后着想啊!”
郑又莲慌了,不敢承认其实她的内心也是厌恶女子的出现的。
她感受过她的经历,心中怜悯她,可这与不想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并不矛盾。
一个赌鬼,赌桌上一直都在做选择,什么对她最有利,并不难选。
而季衡有了如今的家业,更有即将进门能给他助力的妻子,自然不想前尘往事来阻碍他。
这里正是可以一箭双雕的机会。
“那个红衣女子确实承诺过只要大家被选择的次数一样,便都可以活下来吗?”
“是,那时她就是这样说的。”这次语气肯定。
“最后一个问题,那女子怎么死的?”这是替一旁的戚黎问的。
戚黎也绷直了身子。
“这个真的不知道,我醒来后去找过,就像消失了一般。”
壬湮二人也未再细究,待郑又莲走后,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壬湮唤住已经迈出一条腿的戚黎。
“怎么了?”
“刚刚有人在偷听。”
一个身影闪身而去,壬湮二人急忙追上。
穿过街市,仍是热闹非凡,未曾有人多注意他们。
一路追向北,直至追到一座五六层高的楼阁前,那人失去了踪迹。
“小烟,你身体一向娇弱,怎么这次竟跑的如此快。”落后几步的戚黎追了上来。
壬湮没理他,不能直说以前都是戚呈给你们营造的假象吧。
她抬头望去,牌匾上刻着“监天台”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