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它自由了。
男孩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迅速消失在黑夜中的风筝线,他是渴望自由的。
但是如今外面的黑夜对他来说才是更致命的。
“想出去吗?”
壬湮没等他回答。
“那就变强,强大到不需要靠别人就可以挣断那个线,强大到飞出去后便不会落地的时候吧!”
男孩还是低头沉默,壬湮也不管他有没有听懂。
这话其实也是对自己说的。
“你想你的父母吗?”壬湮转移了话题。
“我没有父母。”男孩这次没有沉默。
“人怎么会没有父母呢?”壬湮疑惑地看向男孩,他也在看着自己。
“我没有见过他们,就当做没有吧。阿姐呢?”可曾想自己的父母?
“我也没有父母。”
“哈哈哈哈哈。”
壬湮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到那时候就是觉得甲纥离开后鬼域的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阿姐,只要自己变强大吗?”
是啊,只要变强大,碾碎面前的一切阻碍,就好了。
钝痛传来,胸口被一把短剑贯穿。
壬湮看向手握短剑的人,是长大后的戚呈,他依然笑的开心,而眼里却盛满了自己震惊的样子。
“阿姐,我现在足够强大了吗?”
“啊!”壬湮猛然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胸口,哪有什么短剑。
“小烟,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赤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还未从梦中缓过来的壬湮一把推开他,脑袋却随着动作黑了一瞬。
“我看到了,我在昶河的记忆中都看到了。”壬湮直视着他的眼睛,如实说到。
赤癸愣了一瞬,忽而释然地笑了,像梦中男孩的笑容一样。
“你都知道了,阿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了。
“你变化很大,但你也成功了,恭喜赤癸帝了。”当年的孩童终是自己挣断了那根牵绊住他的线。
“阿姐。”赤癸慌忙去抓壬湮的手。
可壬湮却将手抽了出来,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喜欢叫我阿姐吧!”壬湮将梦境中的问题重新清晰地问了一遍。
所以她才觉得刚刚梦中那个一口一个“阿姐”的小男孩有些陌生。
“你有什么目的呢?”反正她现在是一个“废人”,有什么不好明说的呢?
“阿姐,我……不能相信我吗?”
赤癸一抓不成,再次抬头眼睛里竟然充盈着泪水。
倒还让他委屈上了。
人造心中有气,但不知该发泄在哪里。
还能怎么办,谁让自己没人家娇呢!
那眼眶里的泪珠马上就要滴在壬湮的心坎儿上了。
“阿姐。”
“行了,回去洗洗睡吧!”壬湮怕他在这里再待下去,自己真遭不住。
“这是什么?”壬湮这才发现二人周围竟被结界罩了个圆球罩。
真是“美色”误人!
“阿姐,你的魇气昨晚又失控了,我怕被门外那两个发现,所以才这般。”
竟是又失控了,这些平静的日子让她自己都忘了。
“阿姐,这个木雕我用隐息草浸泡了一夜,可以压制你身上的梦魇气息。”说着,赤癸从怀中拿出一个木雕。
有些眼熟,这不就是新年那会儿他给自己的那个吗?
壬湮当时收了之后,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男木雕又重新回到壬湮手中,她看着戚呈那点昭然若揭的小心思,一时间失了言语。
“这木雕太大了,平日里带在身上属实是不方便,不如……”我去用隐息草泡个澡算了。
下面的话突然卡在了壬湮的喉咙中吐不出来,因为她看见对面的戚呈已经又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仿佛是自己欺负了他。
壬湮语塞,很想跟他说,你是鬼域强悍的帝王,怎可以有这种表情。
然而他好似已经拿捏住了自己肯定吃这一套。
但没办法,壬湮在内心竟冒出了若不满足他,就是她最大的罪行的念头。
“也……也挺好的,不过它可以变小点吗?”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随即,一个缩小版的“戚呈”就出现在了壬湮手中,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温度。
刚刚还一脸委屈表情的戚呈早就换上了正常的神色,让她不得不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也魇着了。
“昶河他们醒了吗?梦妖抓住了吗?”壬湮突然想起正事儿。
“梦妖昨晚被白叶宁抓住了,昶河他们应当是醒了的,一起去看看嘛?”
壬湮没有拒绝他伸过来的手,在他的搀扶下前往隔壁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