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喊走多久,就找到我这儿来了。”
薇拉挣开被紧握的手,扭扭捏捏,脸庞染上一片红霞,奈布表面看不出,耳尖却是微红。
“行啊,本事大了,藏了这么久不让我见,怎么,还怕我欺负她呀。”红夫人调侃道。
薇拉脖子往衣领里一缩,抬不起头。
“好啊,知道的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什么龙潭虎穴呢。”红夫人作势要打奈布。
薇拉拉了拉奈布,希望他说话。
“姨,来是肯定要来的,这不是还没找到好机会吗。”
“是就好,倒是你,人家那么优秀,别让人觉得你媳妇拿不出手。”
“结婚的是我,以后和她一起生活的也是我,我妻子多优秀我自己知道,关他们什么事。”
红夫人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挺喜欢这小姑娘的,以后多有打扰。”
“我才是。”薇拉受宠若惊。
“都是一家人了,也该改口啦。”红夫人慈爱的摸了摸薇拉的头。
“小姨。”薇拉轻轻地唤了一声。
红夫人朝奈布做出驱赶的架势,“去去去,我们女人讲的私房话,你个男人还呆着干嘛。”
奈布先行告退。
“近来边域躁动,天下,烽烟将起。”红夫人感叹道,“哎,人老了,就容易悲春伤秋。”
“您还年轻着呢。”
“被吹捧我了,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有数,不如说说,你和奈布怎么认识的。”
果然,是人就避不过八卦的本性。
薇拉思索了一会,“曾经我觉得,我们的故事从那里才开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它那么长。”
3、
哪来的凑巧,世界上所有的凑巧都伴随着漫长的伏笔。
我竟然那么天真。
我选择相信你,牵住你的手。
即使鹰有羁绊不能翱翔于天际,却也不是温顺的家燕,你待我好,我伴你一生,你待我不好,我转身离去又何妨。
我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而活,卑微到尘埃里的,不是爱。
4、
她赶跑了所有人,逆着光身影笔直,我看不清她的脸。
“出门在外,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出门在外?
我没有家。
保护自己?
试过。
叫喊会招来嫌恶的目光,换来更凶的毒打,没有人会帮我,我只是个血脉不纯的私生子。
“那就让自己成为血脉最纯的那一个。”
她失了兴趣,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其实她并不喜欢多管闲事。
她不知道,宿命这种东西,是必然的。
薇拉在他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她私以为他们是一样的。
错得离谱。
在正式场合,薇拉是被家人包围的明珠;在外,她被人踩进泥地,回家却不敢对家人说一句,觉得自己丢了家族的颜面。
是我的错,她总是这么想。
悄悄换上衣柜里的衣服,自以为隐瞒得很好,殊不知她那些小动作早被人知晓。
没有人理会她。
人情冷暖,是藏不住的。
委屈是没用的,眼泪是女人独有的武器,不是流给自己看的。
美人垂泪,无人能挡得住。
薇拉为自己带上摘不下的面具,成为家族夺取利益的工具,过去没有人在意他们的喜怒哀乐,现在更不会有。精致的小皮鞋狠狠地将之前的垃圾踩在脚底下,握着匕首在他们身上比划,用天使般的面容说着使人如履薄冰的话。不过这事薇拉就干了一次,因为,她的鞋脏了。
“做人呐,要有自知之明。”薇拉就差把不配写在脸上。
今天传出她与哪些人不和,明天在她眼前要是还能见到,薇拉就该考虑她家是不是败落了。想攀着薇拉的枝,结交奈尔家的人多的是,定有人动手的。
——没人可以对我妄加断定,凭什么我要被他们欺压,包括我自己。
我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如果明天我必死无疑,我依然会追寻希望,怒号光明。
——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对我妄加断定,凭什么我要被他们欺压。
我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的,如果明天我必死无疑,我选择拉上尽可能多的人殉葬。
5、
“小孽种,滚去打扫卫生。”
“小孽种,我的咖啡怎么这么苦。”寒冬,滚烫的水泼到他的身上,他所谓的哥哥,哂笑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反应,他收拾起杯子的残渣,从未抬起过头。痛苦的极致是麻木。
“小孽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父亲送给我的狼毫笔,我打死你。”笔,正大光明地摆在桌上。
“……”
你们真的好烦,你们这些,孬种。
6、
和姐姐出奇相似的脸,让红夫人在人群中瞬间捕捉到奈布。
红夫人立刻向心腹示意,将奈布带到殿中。
幼狼,红夫人对奈布的第一影响极其明确。
“抬头,孩子。”
红夫人一眼看穿奈布眼中的煞气,压抑不住的偏执。
7、
奈布给称作父亲,实则畜生不如的人下了慢性剧毒,很容易就做到了。
我做的饭,既然敢吃,就要付出代价。
奈布将哥哥的头一下一下,摁进花园的池中,他听不见呼救,察觉不到挣扎。
操纵生命的感觉真好。
潋滟的水花宛如碎裂的镜子,亿万碎片构出他的脸,少年恶魔终是亮出獠牙。
8、
红夫人强制性地把奈布带出他为自己建的洞穴,她不希望姐姐的孩子堕落到超越灰色的地步。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黑色里的人也曾在灰色里渴望救赎。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