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满地的空酒瓶，楼上浴缸里传出的哗啦啦流水声。
顾良抱着身穿浴袍头发滴水的叶子溪，迎接程凉的就是这样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
她扬起一抹杀人的笑，“你们这是睡过了还是准备睡？”
“啊——”
顾良像扔垃圾一样把叶子溪扔在了地上，作为对程凉的回应。
他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冰冷的五官也在这时有了温度，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甚至都不问程凉这几天去了哪里，只是温柔的问她，“吃过饭了吗？”
叶子溪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程凉的身后，“救……救我，顾九他……他要溺死我。”
怕程凉不信，她脱下浴袍露出里面还在滴水的睡衣，扬起脖子上被掐红的印记，“我不就想帮你试探一下他，邀他进屋喝酒吗？他人倒是进来了，还弄了二十几瓶威士忌来，逼着我一瓶瓶的跟他喝，喝醉了就把我摁在浴缸里醒酒，酒醒了就继续喝，他是魔鬼啊。”
程凉看着她脖子上的红印都发青了，轻轻一碰，叶子溪鬼哭狼嚎，程凉瞪着顾良，“你做的？”
顾良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错了。”
叶子溪瞪大双眼不敢置信，这个判若两人的魔鬼啊，怎么能在程凉面前装得这么乖巧呢？
“做错了事是不是该道歉？”
顾良走到叶子溪面前，眼神清澈语气真诚，“叶小姐，对不起，没把你当女人才和你喝的酒，不该用对待男人的方式给你醒酒，是我冲动了，真心请求你的原谅。”
果然，这男的在除了程凉以外的所有女人面前，都是魔鬼的做派。
“顾总的道歉我感受到了，以后……顾总离我远点就行。”
叶子溪拉着程凉陪她上楼换衣服，她在衣柜里选衣服的时候，程凉看到扔在地毯上的一件黑色蕾丝的睡衣，想到了什么，她捡起那件睡衣问叶子溪，“你在顾良面前穿过？”
看着这件睡衣，叶子溪想起程凉走的那天晚上，她就是穿着这件半透不透的睡衣邀他进屋喝酒的。
“你放心，我都穿成这样了，他看我的时候就像一个得道高僧看一个不足为惧的孽畜，连收服妖怪的金钵都懒得拿出来。”
“他一点□□也没有？”
叶子溪偏着脑袋给程凉清晰的展示自己的快要被掐断的脖子，“但凡他要有点□□，我也不至于惨成这样。”
“所以你干嘛勾引他？”
“突发奇想……替你试探一下他的深情人设。”
程凉找轻柔的抚摸着她红肿的掐痕“以后别再试探他，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宽容大度的。”手指重重地一按，叶子溪“嘶”的一声，“我知道了。”
她捂着脖子在衣柜里挑挑拣拣的选了一件半高领的长裙，半高的衣领刚好能遮住一半的红印，程凉找了条丝巾给她，“拿这个遮一下。”
“不用，你看这印记半露不露的像不像绳子的勒痕？”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侧身站在镜子前调整着高领遮住红印的位置，眼神里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兴奋，“你不在的这一周，你妈那儿和陈烈家都围满了记者，她们俩一周都没有出门了，网上也全是对她们的恶评，我也差不多是时候出现给她们一个惊喜了。”
叶子溪离开程凉家一个小时后就召开了发布会，她戴着黑色的墨镜坐在台上，不停颤抖的身体有意无意的露出了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那道红印。
眼尖的记者适时提问，“叶小姐，您脖子上的那道红印是绳子勒出来的吗？在程氏母女大闹医院之后，您从医院失踪是想要自杀吗？”
眼泪从墨镜后悄无声息的滑落，“我希望大家停止网络上恶意的谩骂，经历过这么多之后，我觉得人还是要善良的活着，要学会原谅别人对你的污蔑和伤害，不要让这些回忆永远的折磨你，这段时间也感谢一直牵挂着我的影迷朋友们，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重新出发，用更好地的作品回报大家的支持。”
端着一锅酸菜鱼出来的顾良刚好欣赏到了叶子溪潸然泪下的精湛演技，有些委屈的看着电视机前的程凉，“你还让我道歉，应该是她跟我道谢才对。”
程凉冲他勾了勾手指，顾良连鱼都来不及放下就跑了过来，程凉站在沙发上，说了一句“把鱼端好。”之后就毫不犹豫的俯身亲了他一口，抽离时还轻轻啃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我替她跟你道谢，满意吗？”
顾良意犹未尽的点了点头，端着鱼宠溺的弯下腰，“我背你过去先吃饭。”
程凉爬上他的背，双脚牢牢地攀在他的腰间，直到他把人背到餐桌前，放下鱼后又转身去给她拿拖鞋过来蹲下给她穿好。
她极为挑逗的夸奖道：“顾九爷可真会伺候人。”
顾良食指点在她的眉心，顺着鼻梁缓缓地滑落在唇珠上，“那你要不要再感谢感谢我。”
程凉一口咬住他的食指，咬肌收拢，下了狠劲。
他并不抽手，眼神温柔的仍由她咬着。
她松了口，问他，“不疼吗？为什么不抽手？”
“疼，不过你咬的，我挨得住。”
程凉牵住他发红的手指，捧在嘴巴轻轻吹着气，“我送你一个礼物，当做赔礼好不好？”
“什么礼物？”
“一个擅长道谢的女朋友。”
她脱下外衣，里面穿得是叶子溪勾引未果的那件撩人睡衣，站起身将人按坐在椅子上，搂住他的脖子软靠在他的怀里，唤了一声：“我的阿九想不想要？”
他斜勾着嘴角笑了笑，“你饿不饿？”
将人拦腰抱起，“不饿的话，换我先吃。”
她吻上他的唇，冰凉的却又让人安心，他与她缠吻着上了楼，于她而言，这就是属于她的美好。
喜欢和爱终究是不同的，喜欢是一点点的给予，再一点点的消耗，某个时刻发现不够喜欢了，给予和消耗互相抵消，转身走的时候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爱是交付所有，不计得失的献上一切。
以前，程凉觉得傻子才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