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工整漂亮的字,轻笑出声:“看来夫子将你教的很好。”
管随期眨眨眼,面对公主的夸赞有几分不知所措。
阮浮白视线扫过他湿透了的衣服,开口道:“你且随着方青去北院换一身衣服,这会儿肯定着了凉,我让下人给你熬些驱寒的药,喝完药便在北院睡下,明日我在让人带你回去。”
北院是公主的起居院,这么说便是要侍寝了?
杨吉眼神一亮,在阮浮白的身后朝管随期竖了个大拇指,没出声只做了个口型:因祸得福。
管随期并不明白他在高兴什么,只是依依不舍的看着阮浮白,他不想跟着方青姑娘,他想多跟公主呆在一起。
阮浮白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突然转身,正好看到了站起身的杨吉和面色难堪的张元、范涛二人。
杨吉立刻归回原地,跪在了地上。
阮浮白语气不善:“领了罚你们就回去吧,以后别再尚德宫肆意走动!”
尚德宫素来戒备森严,不过只在前厅,后院倒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过今日又买了批蛮奴,大抵是为了看守他们,以后想要偶遇公主怕上难上加难。
范涛和张元垂下头,心有不甘的看着阮浮白和管随期离开的身影。
管随期不愿跟着方青,只默默的跟在公主身边。
方青无奈,跟在管随期身后,忽而惊呼:“管公子您的衣服!”
管随期眸中闪过疑惑。
阮浮白挑眉,看向他的后背。
不知何时他后背已经渗透出丝丝血迹,像是被粗糙的石面划伤,覆盖面积大,在白袍上显得格外吓人。
阮浮白看着一脸懵懂的管随期,暗道:这人实在愚笨,自己受伤了竟也不知道,这会儿还像个没事人跟自己回房。不知道是真的天生单纯还是装的...
她加快了脚步,带着管随期和方青回到了寝室,请了位郎中来,随后又召了两个仆人拿了衣服和药膏,吩咐下去煮驱寒的汤药。
管随期趴在榻子上,郎中拿着剪刀将他稍微干涸的湿衣服剪开,血丝已经结痂,揭开时血肉模糊。
上衣逐渐褪去,露出了管随期白皙突出的肩胛,顺着骨骼向下,还有紧实强壮的肌肉纹理。
方青暗自感叹:管公子虽然看着单薄削弱,没想到身材挺好,还有漂亮的肌肉......
阮浮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吸引了过去。在管随期的身上,除却今日的擦伤,还有大小不一的陈年旧伤盘浮在后背上。
像这样的伤疤,少说也有十年之久。
这与阮浮白推测他的身份完全不一样。
西夏归附宋国只有三年,管随期成为流民混入宋国境内也只有三年。
这些伤口是在西夏归附宋国之前就有的。
阮浮白蹙眉,目光落在管随期弯着的胳膊上。
除却后背,别的地方却没有伤口。肌肤光滑细腻,像是被人好好保养过的。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阮浮白盯着管随期陷入深思,时间一晃,郎中已经给他换了药,叮嘱着伤口已经化脓,千万不能再碰水。
郎中要走,方青去送,阮浮白这才回过神看向趴在榻上的管随期。
他裸露着上身却丝毫不羞,拿着纸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阮浮白坐在一旁,等了一刻钟后管随期才将自己刚刚写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他的字比从前规整了许多,她认得也轻松,大致的意思就是为自己和杨吉请罪。
看完了一整张的阮浮白眼里露出了几分笑意,挑眉笑道:“不过就是几只鱼罢了,你竟然会觉得我会因此将你赶出府?在你眼里我是这样心狠绝情的人?”
她逐渐凑近他,红唇抿着挑逗的笑,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里似是有个漩涡。
管随期猝然面热,躲避着这道炙热的视线,颤抖着手在纸上写:“公主误会了。”
几滴笔墨在纸面上晕染,宛如飘零的落叶在平静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他的心也因此乱了。
见他慌乱模样,阮浮白不再逗他,坐起身走到了案桌旁,拿起奏折开始工作。
管随期松了口气,心里不知为何流露处淡淡的失落。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被摞得高高的奏折遮住半张脸的公主,心底涌出丝丝缕缕的甜意。
他有自己的眼睛,能感受到公主对他的好。虽然萧将军救了他,但在管随期心里,萧将军是比不得公主的。
公主会给他住的地方,请夫子来教他学习,会安排别人同他一起住,在公主府,他有了朋友,每天都很充实快乐,这里是他的家。
管随期嘴角轻勾,如鹿瞳般湿润的眼睛透着欢喜。
等处理完公务,仆人送来了一碗浓稠的汤药,阮浮白伸了个懒腰,亲手将汤药端到管随期面前。
方青跟在一旁,有些纳闷公主竟然会照顾人了?
她视线一转,落在了管随期那张清贵出尘、玉质金相的面容上,觉得一切都合理多了。
这么俊美的郎君,别说是给他端碗汤药,就算是摘天上的星星也要给他摘来。
阮浮白将汤药递到管随期面前,对上了他那双痴迷敬仰的双眸。
她抬了抬手,示意他接过。
管随期抿着嘴角,直勾勾的盯着她。
阮浮白耐着性子说道:“喝药。”
管随期点点头,期待的看向她。
这是想要自己喂他?
阮浮白坐到管随期跟前,一字一句道:“本公主从未伺喂过人喝汤药。”
之前小皇帝生病也总会缠着她喂汤药,但阮浮白不肯,多半都是小皇帝妥协或者是被她打一顿后妥协。
管随期这是想要被她打吗?
管随期眼里流露出失落,低垂下眼眸闷不做声。
昏暗的烛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眼睑处投下一层阴影,悲伤的氛围笼罩。
像是阮浮白欺负了他的一样......
见到这一幕的方青心惊,谁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