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想了想说道:“先去一边呆着吧。” 老人心里微微叹了一声,正准备走过去,背后一阵惊呼传来。 他立马转过了头,只见背后烟尘四起,黑底红边的姜字大旗随风飘扬。 “敌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城门口立马乱了起来。 那几个女孩子也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只是负责查验身份,可此时竟进退两难。 陆江桥眉头皱了起来,看着那面大旗喃喃自语:“到底是谁值得你大费周章的送进来?” 随后挥了挥手,示意暗影卫撤了回来,那群一人一拥而入,涌进了南凤。 …… 议事大厅。 柳承郎和陆江桥喝着茶,两人谁都没说话,自打出了上次的事之后,就连王汇海都没了自由进入议事大厅的资格。 良久,柳承郎抿着茶,低头说道:“你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陆江桥叹了口气道:“这姜明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可我想不通进来那人有何图谋?而且值得么?” 柳承郎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也想不通冒险进来有何图谋,先把人身份查清楚,然后看看有几个身份不明或者消失的。” 陆江桥喝了一口茶。 “当时姜明前来,虽然造成了混乱,我们控制了大多数人。” “大多数?”柳承郎眉头皱了起来。 “其实就一个人没了踪影。”陆江桥淡淡的说道。 柳承郎看了陆江桥一眼。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柳承郎推着轮椅,离开了议事厅。 …… 那老人进了城就把衣服脱了,蹿到了小巷子里。 他挺直了背,把多余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那根扁担。 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妆容去了,并没有化成其它人的模样,露出了徐长安的本容。 南凤城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只要自己别硬着头皮去找事,基本没人能认出他来。 徐长安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摸出了姜明给他准备的一沓银票,他立马朝着鞋店走去。 他买了双寻常的布鞋,随后买了套粗布衣服,转头把草鞋脱了,趁着路边打铁的铁匠不注意,把草鞋扔进了火炉。 徐长安先换上鞋子,因为当时仅仅只处理了脚踝,身上其余的地方则还是如同往日一般,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这个小小的细节便会暴露身份。 试问除了小孩子谁会全身上下白白净净,就只有脚踝显得很脏呢? 徐长安换上新鞋,换了衣服,随后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战乱时间的客栈十分的稀少,要不是徐长安给了老板一个无法抗拒的价格,老板宁愿关门,也不愿意把房开出去。 徐长安进了房打整了一番,出了门,问清了附近的茶楼所在,便朝着茶楼走去。 茶楼是个奇特的地方。 不管世道如何艰辛,茶楼都能看得下去,甚至有些时候,时局越乱,茶楼反而越发的鼎盛。 茶楼是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有些时候甚至连村头张三偷了村尾李四媳妇的事都能打听到。 徐长安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挽起了袖子,拿着扁担,就像一个“棒棒”。 “棒棒”是越地专门的称呼,说得便是买苦力的人,他们随身带着一根扁担,若有人需要搬运重物,只需招呼一声,他们便立马把东西搬运到指定的地点,虽然苦些,可好歹也能活下来,这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若是没有生意的时候,棒棒们便会找一个茶楼,叫上一壶最便宜的茶水,然后听着那些人高谈论阔。 一些落魄的文人最喜欢在时局混乱的时候针砭时弊,也有些大谈治国之道,虽然大多数棒棒们听不懂,可强行记下几个词,也够他们回去吹嘘一番了。 徐长安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叫了一壶最便宜的茶,听着那些人谈天论地。 “诶,你们说说,怎么圣皇一打来,这韩家反而减了我们的负担呢?”几个穷酸文人在靠中间的一张桌子上讨论,身边围了不少人拿了几个凳子乖乖的坐下,颇像听教书先生授课的学生。 一个稍微年长的老儒生满脸的得意,摸了摸胡须,微微一笑,但就是不说话。他穿着破布褂子,指甲也老长,指甲里还塞满了黑色的污垢。 “您老有什么高见?”几个年轻人看到了老儒生的模样,知道他在故意卖关子,必须要有人捧着,这穷酸老儒生才会说出自己的“高见”。 “咳咳!”老儒生咳了两声说道:“你们想,这韩家为什么突然就给百姓减负了?” 众人摇头。 老儒生看到这副模样,心里洋洋自得。 “国富则 民强,民强兵才强,这韩家压榨了这么多年,整个越州,这么大的地方,那得收多少银子啊,他们肯定富起来了,富起来之后,那便要聚民心。” 随后,他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接着说道:“你们想想,聚民心是谁最喜欢干的事?” 有人小心翼翼的说了句:“帝王?” 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些对越地未来并不看好的人低着头快步走出了茶楼。 徐长安摇了摇头,看这儒生的模样,他原本还以为是个高人,没想到狗屁不通。 经老儒生这么一说,茶楼顿时散了大半,妄议官家,弄不好会惹祸上身,众人唯恐避之不及。之前被人围住的老儒生,瞬间成了瘟神。 徐长安叹了一口气,看看瞬间冷清的茶楼,摇摇头,提起了扁担,便往外走。 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炙热,转头看去,那老儒生直直的盯着自己。 不管怎么说,圣朝的儒生地位始终要高一些,毕竟夫子庙可是圣朝举足轻重的机构。 徐长安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