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是规矩,总有些不愿泄露自己行迹或是想要白拿情报的人,为了规避风险,百闻堂的堂探都是清一色的轻功高手,低调轻便的黑衣制服和黄铜令牌是他们的标识,就像郑青这样。
“别急着拒绝嘛,”郑青兀自往桌上一坐,“你不想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呢——玄机阁的玉衡,常谕常公子。”
郑青和常谕四目相对,颇有一番剑拔弩张的氛围。
“呃,那个…”华真真刚一吱声,立刻就被堵了回去。
“啊对了,还有华阳十三剑,折岚剑华真真,对吧?”郑青敏锐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打着转,手上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小簿和一支细细的毛笔。
“听说你们要找艳武神,找他干什么?告诉我我就走,不告许我的话……”他将毛笔在指间灵巧地转了一圈,“我就跟着你们!”
做堂探的,多少都缺点儿德。这个浅显的道理常谕是明白的。他对郑青微微一笑。
“阿真,给我揍他。”
“诶?诶诶诶!”郑青一眨眼就跳到了船舱另一头,看来是没少遇见这种情况,条件反射了,“你你你干什么啊!懂不懂规矩啊真是的…”
其实要把堂探打发走也很容易,给个假消息就完事了,但俗话说得好:一个谎话要用十个谎话来圆,先不说百闻堂万千堂探指不定碰上多少个,假情报一旦传出去了,百闻堂积年累月的信誉承受不住一丝冲击,届时人人自危,处处虚伪,情报网的沦陷会使整个江湖秩序崩塌。谁都要用情报,谁都要有自己变成情报的觉悟,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最高准则。
华真真为难地看着两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实上常谕心知肚明,堂探如郑青势必早已练就了一身百折不挠、精益求精的本领,无论他如实交代还是强行驱逐,郑青必定还会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明里暗里地跟着他们。
堂探试探着再次靠近,一边挪一边说:“你们带着我,我手头的情报都打折、啊不,免费给你们,你们可赚大发啦……当然,你们的情报也许会变成无价的非卖品呢。”
天机不可泄露,百闻堂也不是什么都敢卖。
“左右甩不掉,你愿意跟就跟吧。”常谕叹了口气,郑青立刻欢呼着跑过来,重新坐回桌上。
“但我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只要不赶我走,什么都好说!”
常谕见对方痛痛快快地上了套,嘴角不禁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华真真看得打了个寒颤。
“郑堂探,你好像很会唱戏?”
“那当然!”郑青骄傲地说,曾经他为了一份大情报潜伏在冷玉山庄给庄主唱了几个月的戏,如今常谕的眼神竟莫名的似曾相识。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常谕笑着叩了叩桌面:“请吧,我要听《桃花扇》。”
天瑞初年,皇帝李铭下令修筑了一条连通琼水和洛水的大运河,旨在以扬州的“富”来给养长安的“贵”,运转了近六年,这条大运河亦是沟通南北的交通要道。
“…诌一曲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一曲唱罢,常谕赞赏地鼓掌,华真真听不太懂昆曲,也跟着捧了捧场。
“甚美,甚美。可我还想听《清忠谱》。”
“那你可想去吧,我不唱了!”郑青挤开华真真,自暴自弃地瘫在长凳上,“好你个常谕!冷玉老头儿都没你这么压榨人的,我要给你记在百闻簿上……”
「冷玉庄主爱戏如命。」
「玄机玉衡脑子有病。」
华真真突然站起来,简陋的长凳晃了两晃,郑青哎呦一声滑落在地。
“你们看!前面是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