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找了回来。
贴着白色塔夫绸的面料,费韫滑向蒋今池的背脊。
门在中途打开,里面勾兑正浓的艳情,让打算下楼的客人止步,犹豫半晌,还是进了电梯。
蒋今池把脸严丝合缝地埋在费韫的怀里,搂住他的腰。
直到下一声叮响,电梯门打开,费韫牵她走出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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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今池横躺蓬松柔软的大床。
德国产的床垫又高又软,躺下去,整个人没有底地坠落,再也想不到起身。
她偏过头去,头发和纯白的被面摩擦出沙沙声,费韫坐在床尾,灰色的衬衫,留给她一个薄情寡性的背影。
浓情蜜意的气氛急转直下,只因为她在费韫开门时,忍不住暴白心迹,说她还爱着他。
费韫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的确也伸手了,勾住他的皮带,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
“贺谰跟我说,你今年之内要结婚。他问我,等你结婚了,我要怎么办?难不成,要做你的小三?”
蒋今池讲这话时,分明是笑着,眼泪却横淌下来,纵横眼角。
“我说做小三又怎么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我自己都唾弃自己。”
费韫挥开她作弄的手,说:“你是该唾弃自己。”
蒋今池用手臂压住眼睛,头偏向另一侧,听到费韫说:“蒋今池,今天我给你讲一个道理,你记清楚。”
“不管你以后再爱上谁,记得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一位,保护你的尊严,不容许任何人践踏你。”
费韫无形中给蒋今池定下未来的期许,除了费韫,她未来还会爱上别的什么人。
“会的,我会找到合适的,喜欢的男孩,会恋爱,会分手,再恋爱,然后结婚,成家,生孩子……”
世界上人那么多,总有费韫以外,更适合蒋今池交换爱恋,共度余生的人,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她说:“我肯定会找到,但他们……都不可能比你好。”
费韫无声轻笑,还是太年轻,想法太绝对。
“比我好的人海了去了,你见得少,才觉得我好。”
“我就觉得你是最好的。”
“你要接受最好的不一定是你的,才算真的长大。”
他们认识的时候,蒋今池正是最天真无邪的年纪。
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单纯的呼吸也是一种快乐。
那个时候,他们身陷恋爱的漩涡,眼前蒙上一张粉色的纱,看世界朦朦胧胧,看彼此可爱多情。
费韫是造梦的高手,蒋今池至今没有醒来。
四年后,蒋今池仍然年轻,可以继续沉溺在梦里,费韫却不行。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费韫问。
蒋今池坐起,移到床尾,对着费韫说:“我要你。”
她戳他的胸口,语气是泰山般的坚定,说:“我要你的心。”
费韫看着她,想在蒋今池面上找出丝毫的破绽动摇,哪怕一点的不真心实意,也好。
人贪图的,无非是两样,钱和感情。
费韫最多的是钱,数不尽用不完的钱,有钱就有名和权,如果蒋今池图的是这个,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的钱,很多很多的名利,但她和他之间,又向来和这些没有关系。
像蒋今池纯粹只要感情,那才叫人胆寒害怕。
“如果你要的是这些的话,”费韫说,“真的,蒋今池,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我没想要你的什么承诺,也不用你答应爱我一生一世,只是……”
“够了!”
费韫猛地站起,疾言打断蒋今池接下来的话。
他猜到她会说什么,他刚说过不要她作贱自己,她怎么敢想?
费韫翻滚的情绪,急需一根香烟平息,焦香充斥腔体,他抬起持烟的手,大拇指刮蹭眉毛。
“你以为小三儿好当?过街老鼠见没见过,人人喊打,小三儿连老鼠都不如。”
费韫亲眼目睹活捉小三的场景。
吸一口烟,说:“那女人是我爸出国谈生意,对方公司派来接待他的员工,跟了我爸十年,二十出头就成了他的情妇,我爸从来没有把她带回国过,一直养在外边儿,他自以为藏得好,没人会发现,去得也不频繁,哪成想,隔着一个太平洋,我妈还是把人找出来了。”
谢琅不愿意自己动手,嫌脏,带几个当地雇的保镖。
保镖敲门,那女人警惕心强,不肯开门,硬闯进去,女人扬言要报警,私闯住宅是犯法的,在国外甚至可以当场击毙,更不要说,他们还把人扒光了,拖出屋外,扔到大街上。
女人有权利报警抓谢琅,然而,谢琅一句话就让她哑火了。
谢琅说:“我是费言回的妻子。”
女人怔凝了一会儿,衣不蔽体地蜷缩在地,痛哭起来。
历史风起云涌,毁誉参半的人物比比皆是,有为奸雄立传,有为亡国红颜正名,谁给小三情妇平过反?
无论男女,当了第三者,便触犯了人类最朴素的道德底线,人人厌弃。
费韫说:“我说这些,你也不要觉得全是为了你,多半,是为我自己,这两年,我开始信有鬼神,活着时候做过的事,一笔笔有阎王爷的小鬼给你记着,人死后要去阴曹地府销账。蒋今池,你行行好,让我下半辈子少造点儿孽。”
蒋今池学鲛人堕泪,滴泪成珠,费韫拿拇指揩掉。
“你说爱我,能保证一辈子不变?过个几年,看透我不过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回头再想起我,想起给我当过小三儿的事,先把自己恶心个没完,再转过头来觉得我也挺恶心。”
费韫说:“不用等到你来恶心我的时候,我先把这苗头扼杀了,你少走几年弯路,少吃几年苦。”
贺谰这人虽然是盲佬拉胡琴,没谱的东西,但偶发一两句肺腑之言,还算诛心。
他说,爱一个人,不会让她受委屈。
费韫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地说给蒋今池听,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