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蛮她不是故意的,待会儿她会同你解释。”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
这表兄妹两怎么一副德行,行事如此乖张怪异。
“所以呢,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
面对周若施气愤的质问,裴烬迟疑了一瞬,最后坦然点头,承认了。
瞧着他毫无愧疚的脸,她感到一阵气急攻心。
她穿过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被封了郡主,身份摆在那儿,但她遇到危险困境的次数屈指可数,且几乎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只有这次遇到劫匪算是最严重的了,所以她不会觉得他派人跟踪她的目的是为了保护,监视的可能性更大。
联想她之前拒绝过他的经历,裴烬于她而言的定位渐渐清晰:求而不得,伺机报复的被拒者。
甚至于这家伙没有被识破应有的狼狈与愧疚,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他们之前的友好相处可能都是假象,他只是想让她放松警惕。
周若施气着气着,一阵心寒和委屈向她袭来,她的鼻子泛酸,眼眶越来越红,一滴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在纯白干净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透明的水痕,恰好经过嘴角那颗红痣,楚楚可怜。
她抽泣,声音沙哑哽咽:“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裴烬的眼底掠过一丝惊慌,有不知所措亦有不甘心。
其实他知道周若施经常偷偷躲起来哭,但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这是她为数不多面对他落泪,为何?因为她在抗拒他派人保护她,是在抗拒他,是在抗拒他对她的感情。
他放过她,那谁来放过他?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的肩膀,他们面对面,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白部分泛起血丝,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死也不可能。”
他死也不可能会放过她!
裴烬的脸上是至死方休的神色,这一刻,周若施对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她用力推着他的胸膛,他神色冷漠的顺力后退,没再纠缠。
周若施跑走了,他垂眸沉默良久。
裴烬出生在现代一个富裕的家庭,还是家里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天之骄子,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直到九岁那年,他的父母发现抱错了孩子,把他们真正的儿子接回来后,他的身份沦为养子。
而他的亲生父母在早几年就出车祸去世了。
养父母念着这么多年的感情,让他继续留在家中生活,但巨大的落差一度让他患上抑郁症:养父母的无意冷漠、故意偏袒包庇,他们儿子对他的刻意使坏、冷嘲热讽,家政职工的冷眼看笑话……
一切的一切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一道又一道创伤。
他好像要小心翼翼的夹起自己的尾巴,他们才不会进一步伤害他。
那一年过得极其压抑,他一度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