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朝孟老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李劲看二人都不发话,忙转脸问道:“都杵在门口做甚?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随即又回过身对孟老撒娇道:“孟老,您是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在衙门里忙得脚不沾地,我今晚就想吃烧鹅,您老可得答应我!”
“一定一定!快快请进,我这就准备酒菜。”
说罢往边上站了站,将众人请进去。
一行人终于陆续挤进院内。
这所私宅金戈置办多年,但也只偶尔在此歇息。院子里不见其余家仆侍卫,只有孟老爷孙二人,但是院内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见平日也是个细心周全之人。
金戈原本的房间位于院内东边,现如今他与萧影身份互换,只能住进孟老安排的厢房,二人房间相隔不远,有什么特殊情况也能及时察觉。
金戈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宅院里做一回客人,只是孟老刚才打量的眼神着实让他有些不适。
说来也是,冷不丁带回来一个女子,还是这般的清冷婉约相貌,换谁都会多留意思量一番,更何况是孟老一直跟随在金戈身边的老人。
酒过饭饱后,萧影回到原属于金戈的房间。
屋内陈设简单,与北镇抚司衙门的值房也并没有什么两样,她渐渐放下防备。
萧影坐在床沿,从怀中掏出一把数寸长的短匕首,玉质把手,显得小巧精致。这是萧影醒来后从金戈值房的枕下寻到的,她便将其收至自己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匕首小心放在枕下后,环顾四周。
放眼望去,屋内一应俱全的乌木器具,和这位冷若冰霜的指挥使大人气质却是十分地吻合,看起来不近人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过——
窗边的一幅画,倒是打眼得很。
萧影走进瞧了瞧,才看清那是一副竹下少女图。
画中少女笑容纯真,手持团扇,绰绰立于竹下。
画中人看起来年纪不大,萧影猜想兴许是金戈的青梅竹马,不然他也不会将画像挂在自己的卧房之中。
想到此处,萧影才发觉,金戈或许并非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画中少女倘若真是其朝思慕想之人,也当得痴情郎一名。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略带急促。
萧影收回思绪,开了门,金戈站在门外。
萧影还未开口问来意,金戈就冲了进来,将挂在墙上的竹下少女图给取了下来,双手将画轻轻抚平后,不舍地看了一眼,就把画卷了起来。
“阿景姑娘,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没走出两步,金戈又回头,“我屋内除了这画以外,并无任何贵重之物,姑娘随意。”
说完将画一手护在怀中,就疾步出了卧房。
萧影见他取画的一系列动作温和流利,加上那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更是让人确信,这画中人与他而言,定是非同一般。
“我是刺客,取你性命的,你防着我杀你还差不多,莫非要怀疑我偷你一副美人画?!真是可笑!”
萧影望着窗外,嘴里自言自语,
“歇息就歇息,我才懒得在你房内随意!”
说到歇息,萧影躺在床上浑身难受。
突然她想到——
自己昏迷这么久了,定是没沐浴的缘故,才会难以入眠。
那......
金戈!
想到这里,萧影急匆匆赶到厢房,拍打起房门。
厢房的耳房内传来水声,那是净房的位置。
萧影拍打得更用力了。
水声止,屋里传来询问声。
“谁啊?”
“是我。”
“何事?天色已晚,还不歇息?”
“洗澡!”
身后传来“哗啦”一声。
萧影被突如其来的水声吓得一激灵,一扭头见廊下两个身影,一个是李劲,一个是阿立。
大的手上提着木桶,小的手上捧着铜盆,热水却是洒了一地,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洗...洗...洗澡?!
我家大人找阿景姑娘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