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保全好自己的。”
“武将大多同他关系亲厚,更别提他从军中带出来的那些人,我怕你日后会在他身边行事不顺,多遭制衡。”陈清裕道。
陈清裕的话她也想过,这桩婚事虽是梁堰和主动求娶,却也是变相将他困在天子眼下。
三十万兵马的主帅困于京师,一些人确实是会对她的身份多有微辞。
“他们应当也不会为难我。”陈轻央轻声道。
二人又说了一些此次巡防河道的见闻,这才分开。陈轻央有些头晕,身子骨也有些乏力。
她撑着书案缓了好一阵才走出去,“窈绮去要来宫牌,随我外出一次。”
窈绮忙应:“是。”
陈轻央几次出宫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是这条繁华街巷的末尾,一间不起眼的药房。
“咳咳,烧的什么东西这么呛。”陈轻央掩面走进去,里面烟熏缭绕,几个药罐子都在咕噜冒着烟。
一个脑袋从药罐后面探出来,“店里生意多来了几单,你自个拾块地先歇歇。”
陈轻央没让窈绮和她等在里面,于是自个扫了一张椅子坐下。
等了约莫半柱香,药房的味道才散了不少。
原先烧药的男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他面容俊美,器宇轩昂,便是看着也不像是个药房坐诊的大夫。
他倒了一杯茶,先向着陈轻央推去,然后顿住手上的动作,又将茶杯给拿了回来,自己一饮而尽后说:“险些忘了你喝茶讲究。”
“难为季大夫百忙之中还能记得我的喜好。”陈轻央轻笑一声,将手伸出去,语气也随之沉了一些,“我最近夜里又是难以入眠。”
季敬殊也收了玩笑的模样,将一块方巾搭在她的腕上为她诊脉。
“你可有听过一句话?”收了方巾,季敬殊问。
陈轻央将手收回来,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百病易治,心病难医。”
季敬殊走去了药阁开始抓药,配了几个药包给她,“夜里睡觉放枕边有助于安眠,我这用的可都是好药材。”他一顿,深吸一口气说,“望你今夜好梦,别砸了我的招牌。”
陈轻央看了一眼这家店怕是又漏风又漏雨的,她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说:“换一张椅子吧,坐着不舒服。”
季敬殊的目光闪了闪,浅浅弯腰一福:“谢六公主救济。”
陈轻央离开药房,回去的路上路过了定远王府。
御赐门匾,雕梁画栋,两只雄狮镇守左右威风凛凛,她的目光不自觉的落了许久,嘴角的弧度也是一点点弯了起来。
身边的窈绮小声问:“可要去通传一声?”
陈轻央摇了摇头,他二人如今只是得了赐婚,若是现在进了定远王府只会落人口实。
她不过就是有些想来看看。
现下看完自然也就要离开了,她方才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便有马车驶来。
梁堰和从马车上下来,就看见刚走过去的那道身影,不曾会认错,他的手不由得攥紧。
已经唤了身边的揽玉过来,“你去……”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侍女焦急的跑出来:“王爷,王爷您去看看,小姐方才呕血了。”
是楚玉婉身边的婢女。
梁堰和掀了下眼帘看她:“我随后就来。”
他偏头看了一眼下属,淡声嘱咐道:“沿此街去追,务必将六公主安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