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辰羽的消息,洛晚之也去过河边好几次都没碰到他,不知这大殿下究竟让他去了哪,话说他跟大殿下既如此亲近,也没把自己背后说得那些话告知于他,这么想来,这人还是可以交往的。
夜间,用过晚膳之后,她又在寝殿内研究药材,炼制丹药,之前扶伤膏的做法已经告知给北域的巫医,以后可以多多用于军中,而自己要更加参透一些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
好在这北域奇珍异草多,王上也允许自己制药,要什么药材都可以找到。
做着做着,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失落,走到门口坐在门沿上望着月亮,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如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放自己走,还不会引起两国之争。
此时觉得辰羽之前说的对,只要是人,有了羁绊就不会真的自由,哪怕现在真的从这宫里逃出去了,似乎也没法安心。
正想着心事,突然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想什么呢?”
抬头一看,男人一席黑衣站在眼前,“辰羽?你回来了?”洛晚之有些激动。
“对,昨日回来的。”
“殿下让你去干什么事了?”
“不方便告诉你。”男人依旧语气冷淡,随之坐在洛晚之旁边。
洛晚之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番后,将他拉进自己的寝殿,玉碧见公主殿中来了位陌生男子,惊呼道,“公主,这这这,是谁?来人……唔”
不等她说就被洛晚之捂住嘴,“嘘,别出声,他是我朋友,千万别出声。”
玉碧瞪着眼睛,紧皱着眉头点点头,洛晚之这才松手。
“公主,这大晚上,一个大男人,还长得这么俊俏,进入您的寝殿于理不合啊,这要是传出去,恐怕又要落人话柄。”
玉碧从小在权贵之家做婢女,向来是谨遵礼教,不敢有丝毫逾矩,处处提点着洛晚之的行事,这突然冒出一男子,孤男寡女实在不妥。
洛晚之哼笑一声,”你主子我,做的于理不合的事情还少吗?你放心吧,我们就是商量点事情,你去门口帮忙看着点。”
玉碧皱着眉头,一脸不乐意,“公主,这……”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终究还是没敢违抗主子的命令,玉碧只好气呼呼地出去。
洛晚之拽着辰羽的胳膊落座,给他沏茶,“还好你还活着。”
“怎么,你怕我死了?”
“前些时日金淮部落来犯,北域将士们都上阵杀敌了,我以为你肯定会去,生怕你会出事。”
“为什么?为什么怕我出事?”
男人眼神有些炙热,洛晚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总想掩饰点自己的情绪,接着用袖子擦拭了嘴角的茶渍,说道,“你说过,有办法带我回大庆,所以我希望你活着。”
男人嘴角一弯,“如果只是玩笑话呢。”
洛晚之不是没想过这句话的真实性,那日在军中就知道辰羽并不是一个在北域有着至高地位的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将士根本不认识他。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很高冷,但说的话言之有物,也不像是会轻易许诺的人,可能是太久没有人提过大庆,他是第一个在她面前提过回大庆的人,不自觉就寄予了希望。
“如果真是玩笑话,我也拿你没办法,只能另寻他法,但这王宫,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洛晚之歪着头,手里不自觉地搓着衣袖。
“那如果我带你回去,达成你的目的之后,你还会跟我回来吗?”
“当然,我肯定会回来,总不能让你背上偷挟公主的罪名吧。”洛晚之顿了顿,“不过,你真的能带出去吗?”
男人愣了一下,饮了口茶道,“大殿下让我去大庆办点事,我可以劝服殿下让你同我一起。”
洛晚之此时两眼放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抑制不住的激动,握住了男人的胳膊,“什么办法?”
男人低头看了眼洛晚之握着自己的手,大概是注意到了有些不妥,又立马松开。
“你无需多问,收拾东西,三日之后巳时,殿外会有马车。”
幸福来得太突然,洛晚之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便起身离开了。
但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也不用跟大殿下和王上禀明一声?
男人走后,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之前还总期待着回去,这眼看要实现了,又觉得不太真实,好歹自己是来和亲的公主,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合适吗?
想想来北域一年多,景皓辰救过自己,在王上面前多次帮自己说话,作为他的预备王妃,跟着他手下人就这样走了,于情于理都有点说不过去,况且辰羽既然是他的属下,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他的允诺才得以实现,走之前还是得亲自去见他一面,当面说清楚才行。
次日起,洛晚之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制药,还写了很多急救的药方打算留在北域供有需之人使用,这次回去断然是要想办法让母亲入宗的,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她若耽误时间过长,北域宫中一定流言四起,而这些只能让大殿下一人承担。
离开的前一日,洛晚之收拾了些东西让玉碧一起跟自己去见景皓辰。
“殿下,颜安公主来了。”景皓辰寝宫中一侍女通传。
洛晚之徐徐走来,身边的玉碧手上盛着一些药包。
“晚之给殿下请安。”
“免礼。”
“不知之前给殿下的药服用后是否对殿下的腰伤有好处?”
“有。”
“晚之又准备了些给殿下送过来,还有……”
洛晚之想到今日过来还是得跟景皓辰把话说清楚,他既然能允许辰羽带自己回去,自己便不能有所隐瞒,况且此行目的甚大,万一他给辰羽的时间有限,而自己还没达成目的,不能按时返回北域,也希望他能多给些时日。
“殿下,晚之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向殿下禀明,辰羽是殿下的手下,一定也是殿下准允他带我出宫回大庆,不管他用什么理由劝服的殿下,但有些实情还望殿下知晓。”
景皓辰没做声,只是由站着变为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