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兴师动众?”
骆羌满面肃然,“柳将军,大敌在前,你怎可弃城而逃?”
柳都灵朗朗笑道:“我早已将辞呈递送昭郢,柳太傅不曾知会你们吗?”
柳临风从他背后骂道:“柳都灵!叛国会诛九族!我还不想死,今日我便要与你一刀两断!”他上身动弹不得,只好使劲蹦跳,两腿踢打柳都灵。
柳都灵轻轻一动,闪避了去。“好儿子,再胡闹,爹可当真不顾你了。”
“谁要你管!”柳临风大喊大叫道,“你一人活腻了,非要拉上柳家上百口人垫背吗?你想过祖父祖母吗!”
柳都灵仿佛被踩了尾巴,他反手掐着柳临风的下颚,给他塞了一角麻袋进嘴。
骆羌走上前,安抚道:“柳将军,你的苦衷我们都能理解……”
“你理解?”柳都灵反唇相讥,“你们在都城里风花雪月,挥霍着我们拿命换来的太平,你能理解什么?年年军响被克扣、砂石充替粮草时,你们在哪?我守关近二十年,竟被言官参了三十本专横。仿佛这军权是我屈膝求谋而来似的。”
骆羌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四周的百姓却哽咽出了声。他们抹着泪喊“将军”,而柳都灵苦笑道:“我担不起这一声‘将军’……”
这时,一道稚嫩的童音忽然轻快地响起,草生雀跃地从卫兵□□钻过,闯入了剑拔弩张中,“将军、将军,你回来啦!我的糖吃完了……”
他雀跃满是期待,可这一次伸向他的,却不是一掌糖果,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柳都灵仿佛要斩断锁澜关加诸其身的桎梏,狠决地一剑劈向草生。
“草生——”孙大嫂厉声尖叫着,扒开人群往前。
骆羌他们欲救草生,却被柳都灵带来的人阻挡住了。眼见着草生即将被长剑穿胸,本打算去救柳临风的齐蔚,立马转身一跃,圈着草生从柳都灵的剑下滚走。
她膝盖擦地,勉力稳住,再一抬眼,张以舟的影子已经罩在了她身上。
而场面彻底混乱了。两方在城内便开始交战,骆羌举枪直追柳都灵,其势霸道之极。但柳都灵并不接招,他依旧如十年前对局那般,将防守做得滴水不漏。他带着军士没入锁澜关的百姓中,像乌鸦藏入夤夜。
他不再顾及百姓,但骆羌要顾。追捕柳都灵的网,撒不出去。
“将军、将军……”茫然的草生还想从齐蔚的肩膀探头去找柳都灵。齐蔚忍着左肩的疼,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