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然而昭翎军已经退了两道防线,而柳都灵正等此时。
眼看亲手建筑的城墙进入了投石车的射程范围内,他毫不留情地号令万雪,冲击锁澜关。
张以舟几乎没有片刻的犹豫,下令道:“开城门,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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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双方鸣金收兵。万雪将雍梁好不容易推出的战线全部打回,他们又一次扎营在了内城之下。
柳都灵命人将杜远林的尸首送返,并再一次招安雍梁。
骆羌铁青着脸,远掷长枪钉死了那耀武扬威的万雪传令官。
齐蔚原以为或许会有转机,也许柳都灵手下留情了呢?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杜远林只是假死。可骆羌带回的杜远林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息,他手中还紧紧握着骆羌交付给他的那杆长枪。他至死,不曾动过叛国的念头。
将军帐里,又一次坐下了将领们。昭翎军没有再与锁澜关守将分开落座,他们交叉着,彼此沉默。
议事时,闲杂人等不得入军帐。大夫也进不来,齐蔚得到张以舟的默许,拿着纱布和药,穿梭在将领之间,帮他们简单包扎。每个人几乎都负了伤,骆羌的旧伤更是再次撕裂,血滴滴答答从凳子落到地面。
齐蔚给他匆匆敷药时,骆羌眼中的杀气始终没有下去过。他像一头愤怒的凶兽,随时都会咬断谁的脖子。
这场议事清点了损失,他们最大的失败是外城丢了。唯一庆幸的是,几次撤退都还算及时,伤亡人数比预料中的少。
一刻钟后,张以舟结束了谈话,除了骆羌和童述颐等四个高阶武官,所有人都撤出了军帐。
锁澜关内城人声寂寥。没有人提得起精气神开口,他们沉默地照顾伤员、修理器械。
齐蔚去看了杜远林,他仅剩的儿子守在他身边,阿姐也在。阿姐大抵是想起了这个会给她馒头吃的大叔,她趴在地上,呜呜抽噎,嘴里念叨着“阿姐、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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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舟与骆羌他们谈了很久,久到暮色四合,军营里已经开了饭。
齐蔚蹲在灶台前,一边吃麦饭一边烧火,为将军们热着饭菜。她吃到的麦饭里有壳,给她呛了一口。马大开把水囊扔给她,嘟囔道:“忍着吃吧,再打不完,就要啃树皮了。”
雍梁的国力根本撑不起持久战,前段时间能吃上白米,那是四处调派来的。还有一部分,是钟家从云外天支援。现在,顷海湾也打起战了,所有军资都要划一部分过去。马大开前几日便在抱怨说,后勤军送来的粮食越来越少了。
齐蔚叹了口气,站起身灌着水逼自己咽下粗糙难嚼的麦饭。
“喂,吃饱没?”马大开踢了一脚齐蔚的小腿,“大人们散了,你去送饭。”
“饱了、饱了。”齐蔚马上道,她胡乱扒完,用抹布包着手,从锅里拎起铁盆,便向将军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