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必要不是吗?”千奈轻轻微笑道,又翻了一页笔记。
七穗紧了紧身体两侧的拳头,软下语气,“误会你抄袭的事情我道歉,相反...千奈也为对我做的事情道歉,我们重归于好吧,我不想失去千奈这个朋友。”
如果和千奈和好的话,那大家也不会针对她了吧。毕竟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旁观者又有什么立场指指点点呢。更何况,与千奈做朋友的好处那么多,她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非要和她敌对呢。
千奈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只要她先开口,她会原谅她吧。
从以前就是这样,千奈一直很迁就她。想到这里,七穗有种尽在掌握的安心感。
“但我无所谓哦。”千奈笑了笑。
七穗没反应过来,“什么。”
“失去不失去七穗这个朋友我无所谓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奈将笔记本一合,抬起眼眸看向她,
“七穗是怀着什么样的心理跟我道歉、想跟我重归于好呢?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还是真的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说实话...是觉得这样做对自己最有利吧。”
“我...”心事被道破,里子不知所措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假如说啊,里子和七穗想对我做的事情无一例外地都成功了,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里子和七穗还会来道歉吗?不会吧,说不定急着去哪里庆祝都不一定呢。”千奈微笑着轻飘飘地说出这段话。
逼迫之下的道歉全部都是利益所趋,旁观者觉得问题就此迎刃而解,有事对于受害者而言,“原谅”也不过是顾全大局的妥协。没有感同身受亲自经历痛苦的人,本身就不具备评判受害者是否可以原谅。
“千奈,我和里子已经在全校同学面前道过歉也检讨过了。”里子开始有些不悦,“更何况,千奈你不也害的我和里子出糗吗?”
就算那原本是里子策划的,但最终不也在千奈的操纵下使得遭殃的人变成她们了吗?杀人犯说是因为被害人计划想杀他所以他才反杀,难道杀人犯就没有罪了吗?明明千奈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凭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别人要求别人做的好,这公平吗。
“所以,我也并没有请求你们原谅我啊。哦,这也不是说我就是正确的一面。我不在乎自己是对还是错,只是想做我想做的事而已。说白了只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朋友这种关系本身就基于互相认同,两个互相讨厌的人别扭地硬要待在一起,还不如忘却江湖。”
“说的不错啊。”前门口,一个略显轻浮的男声响起。椿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这边。
相看两生厌,不如忘却江湖吗。真是够洒脱,尤其是她这个正以友情爱情至上的年龄,可以说是非常成熟清醒了。西园寺千奈真的每次都能给他惊喜呢。
“你是谁?”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七穗警惕地问。
“是家兄。”千奈抢先一步回答,对着椿眨了下眼。
椿觉得有趣,无声轻笑,自然而然配合起来,“妹妹好像在和同学闹矛盾的样子,要帮忙解决吗?”虽然她看起来完全可以自己解决。
“没关系,是因为学园祭的事。”
学园祭啊。
那天千奈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在一起,能和同学闹矛盾到绝交的地步,恐怕就只有那件了吧。椿一下子就了然了,装模作样地掰响指节,
“啊,原来是你欺负我家妹妹,身为哥哥看来需要教训一下了。”
就在他作势要接近时,
“我...我不是!”七穗吓得连忙往相反的后门跑了出去。
“唉,真是不经吓啊。”椿无奈地摇摇头。
“是椿的演技太逼真了。”小流氓什么的,说实话演的还真像啊。
突然,椿几步走到千奈身边,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脸慢慢靠近,
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沙哑,“比演情人还像吗?”
真是,戏瘾上来了吗?
千奈完全没有吓到地眨眨眼,毫不吝啬地夸奖,
“两种都很棒哦。”
教室外,
绘麻不可思议地透过窗外看着教室中的两人,她只是想回来给受伤的同学拿个创口贴,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
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绘麻想起来了,是学园祭在医务室和千奈在一起的那位。那不就是昴君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