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讨厌她,我只是..替昴觉得不公平。”绘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她也有点不确定自己对西园寺的看法了。
一方面她从来没有对她做出什么直接伤害她的事,甚至还帮过她几次,但绘麻还是从心底对这个女孩感觉不舒服。
或许是她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完美,或许是她混乱的男女关系冲击了她的价值观。
总之,经过她帮她跟宏美和好的事,绘麻努力用良知告诉自己,
——她们可能只是磁场不和,无论西园寺千奈做出什么样的事,只要不伤天害理都与她无关。
或许她对于她真的是...嫉妒吧。
“我就是有点累了。”绘麻用手指点了点朱利的小脑袋,努力弯弯嘴角说。
朱利看出了她脸上的疲态,从她身上跳下去。
不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顶着一个还未拆封的游戏光碟跑回来。
“朱利!你怎么知道我想打游戏。”绘麻满脸惊喜。
只是这张游戏光碟,她似乎不记得自己买过。
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将光碟插入机器中,缩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手柄期待地等着。
她很喜欢打游戏也很擅长,有时候觉得不开心,只要玩一会儿游戏心情就会好了。
随着游戏导入动画的进入,绘麻脑中忽然浮现出奇怪的画面。
她看到千奈拄着拐杖被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搀扶着,两人有说有笑。
那个男人的脸居然是今天在校门口带千奈走的那个人。
她确定那不是凭空想象出的画面,更像是...记忆。
她知道自己住院后对先前发生的事情失去了记忆,如果那是她的记忆没错,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失忆的原因西园寺千奈可能知情?
房间里温度很足,不知道怎么,绘麻觉得脊背发凉。
***
枣坐在自己的公寓发呆。
耳边是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不知道这一切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只是想要英雄救美,劝下可能被自家哥哥欺骗的无知少女。却没想到自己临时遇到紧急工作只能带着她赶往现场,更没想到他们会在外面遇到大雨淋成落汤鸡。
“枣先生,洗发膏是黄色的那瓶吗?我看不懂德文。”
少女的轻柔的声音从浴室中传来,带着细微的回声。
“是。”枣回答了她。
带一名只见过三次面的高中少女到自己家洗澡,枣忽然觉得比起要自己更像是欺骗无知少女的混蛋。
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枣叹了口气,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等一下她肯定没有衣服穿。
他认命地去自己衣柜里拿出一套上个星期刚买的还没来得及拆封的新衣服。
给女孩子穿自己穿过的衣服太过于暧昧,枣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至于里面的那名少女是否有分寸,这样毫无芥蒂地就来到了陌生男人的家....
如果枣没记错,
第一次他们见面是在酒吧,她说是跟姐姐来玩。什么姐姐会让未成年妹妹独自去那种地方,一看就是被男人给骗了。
第二次他们见面是在游戏新品会,她说是朋友推荐她玩的。她提到朋友时的表情明显是小女生陷入爱河的冲动模样。
然后今天是第三次,她在校门口跟要哥纠缠不清。跟他上了车后,她看着车窗外的表情有多依依不舍她可没有忘记。
枣无奈地压了压太阳穴。
这似乎是个特别容易为爱痴狂的少女。
先不说前两次情况是不是都与要哥有关,这种情况下他是段段不能让她再与要哥那种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有联系了。
枣不是喜欢时刻散发善意的老好人。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千奈,而是为了自家哥哥。
无论他在外面怎么玩,未成年少女都容不得他沾染。
将衣服从门缝递给千奈,很快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带着清香的雾气从里面飘出。
千奈穿着不合身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因为里面的热气,她脸颊泛着粉红,宛若一只鲜嫩欲滴的水蜜桃。
枣为眼前的一幕怔住,许是家里许久没有来过女人,他竟觉得喉咙发紧。
“枣先生,别着凉了,你也快冲个热水澡吧。”千奈圆圆的猫眼中蓄满担心。
被少女毫无杂质的目光注视,枣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冷着脸道,
“吹风机在沙发上,记得把头发吹干。”
说罢拿着换洗衣服闪身进了浴室,似乎觉得再和这样的少女面对面都是一种罪恶感。
千奈对他的温柔贴心非常受用,应该说枣就是那么一个外冷内热的好人呢。
她望着公寓中几乎与记忆中无差的摆设,忽得笑了。
跟枣同居的那两个月真叫人怀念不是吗?
如果他没有移情别恋的话。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
枣知道,那是她开始吹头发了。
浴室中带着还未散去的洗发膏清香,一想到几分钟前另一个少女出现在这里,不久之后他们身上会有着一样的味道,枣心中便涌上一股异样却不讨厌的感觉。
他太久没有恋爱了,他想。
一向对周遭敏感的枣并不知道吹风机是什么时候停止工作的,因为他陷入到了某些自我羞耻的幻想之中。
殊不知,客厅里的千奈托腮望着枣亮起的屏幕陷入思考。
来电显示——昴。
这种时候她到底要不要帮忙接呢?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