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陈桂珍没让沈玉清跟着,自己骑车带着东西去娘家。
沈玉清和沈二叔把东西送回大院。
不出所料,再次引得所有人围观,都问沈玉清是什么东西。
沈玉清笑着道:“我找二弟换了一些杂粮,家里粮食不够吃了。”
再多的也不说了。
翠花婶子听了这话,撇撇嘴,和张舒林对视一眼。
看吧,沈家的日子不好过,孩子多粮食不够吃,都开始吃杂粮了,当真是可怜。
沈萱几个在家,听见了沈玉清的话,一溜烟跑出来,要给沈玉清帮忙。
他们帮着把东西搬进屋里,留沈二叔吃饭。
沈二叔摆手,说了句,家里做好了,转身就走。
别人看见沈二叔出来,更觉得沈家没吃的。
翠花婶子开始说酸话,声音很大,像故意说给沈家人听的。
“你们闺女不是很能耐吗,让她继续邮寄东西啊,说不定还能吃上肉呢。”
“是啊,听说东北那边物产丰富,什么棒打狍子瓢舀鱼,山鸡飞到地锅里,咋就不邮寄一些回来。”
大院里不是一个知青,就沈黎往回邮东西,多少人都羡慕呢。
屋里,沈蕊要出来找她们理论,被沈玉清拉住:“别去了,让他们说去吧,除了说些酸话,她们还能干什么,一群长舌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来,都过来瞧瞧,你姐姐给你们捎了东西,全是好吃的。”
老二沈苒十五岁,已经是大姑娘了,现在上初中,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让沈玉清赶紧藏起来,不能被人看见了。
老三沈萍,和沈苒是双胞胎,也知好东西要藏起来,就开始藏东西。
可藏来藏去,放哪里都不合适,主要是不安全。
老四沈慕笑着说:“放肚子里最安全,谁也找不到。”
其他人都看着她:“就你爱吃。”
他们都饿了,好不好。
沈玉清让二女儿沈苒做饭,做肉粥,味道不是很大,关起门来自家喝。
几个孩子问,要等妈妈吗。
沈玉清让他们不要等了,说陈桂珍去陈家了,可能会在陈家吃饭。
陈桂珍没在陈家吃饭,她到了娘家,就见陈母在哭,邻居们都在劝。
邻居见陈桂珍来了,陆续找借口离开。
“娘,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陈桂珍心里咯噔一下,家里出事儿了。
陈母想瞒着,没想到瞒不住了,抹着泪,说了实话:“你大哥被人打了,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要做手术,手术费要好几百块,咱们家没这么多钱,我和邻居借了,还差四百。”
“大哥怎么被人打了?”陈桂珍明不白,大哥为人实在,不会给家里惹事,“还差四百是吧,我去想办法。”
说着把东西放下,就要走。
沈母着急,拉住陈桂珍:“你能有什么办法。”
她看左右没人,声音压低了些:“实在不行,就把那些东西卖了。”
“不行。”陈桂珍一口否决,“那些东西,都是老物件,是爷爷奶奶留给咱们的,不能卖。我能筹到钱,娘你放心吧。”
陈母信以为真,将陈桂珍送出来。
陈桂珍骑着车子要离开,后面来了一辆车,好像没长眼,直接往陈桂珍身上撞。
陈母心急如焚,上前几步大声提醒:“桂珍,小心。”
陈桂珍回头,要躲开小汽车,可惜已经晚了,小汽车把陈桂珍撞飞,倒车转向离开。
陈母跌跌撞撞跑到女儿身边,见女儿浑身是血,顾不上其他,哭着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作孽啊,儿子在医院,女儿又出了车祸。
他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邻居听到喊声,出来把陈桂珍送到医院。
沈玉清接到消息,还有些不敢置信,问小舅子陈秋阳:“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姐给你们送东西去了,怎么可能出车祸。”
陈秋阳眼眶通红,显然哭过:“姐夫,我没骗你,大姐出了车祸,就在我们家门口,现在在医院,大哥被人打了,也在医院,他们两个都等着钱救命呢,你家有多少钱,都拿出来,其余的我来想办法。”
沈玉清让陈秋阳去医院,钱的事,他来想办法。
送走陈旭源,沈玉清翻出家里所有的钱,一共五百多,又去了弟弟家,找他们两口子借钱。
赵立春两口子不含糊,把家里所有存款都拿了出来,还说要是不够,就去借。
沈玉清拿着钱,去了医院,把医药费手术费都交上,见陈家人都在,问了情况。
“你说那汽车故意撞桂珍,怎么可能,桂珍为人随和,没和人红过脸,更不能得罪人。”
陈母哭得嗓子都哑了,道:“是真的,我看得真真的,那天杀的,就是故意的。”
先是儿子,再是女儿,这位年近古稀的老人如何承受得住。
洪山大队,沈黎围着炉子烤红薯,顺便给赵晓雅讲数学题。
赵晓雅想拿到高中文凭,同时学习中医知识,王芳对医术感兴趣,有空了就来大队部,这会儿抱着一本医书在看。
突然门响了,沈黎起身去开门,见是程元谨,身上落了雪,长长的睫毛上都白色的:“你怎么来了?”
程元谨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你家出事了,这是火车票,我帮你买好了,你快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