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了一步,他拿出腰上的令牌,语气淡淡:“奉陛下之命,问殿下一些事。”
三皇子此时也坐起,他身上冷汗未消,听到裴砚的话,心中顿时起了凉意。
“裴相,这...话是何意?”三皇子擦了擦汗,强扯出一个笑容问道。
裴砚也不愿与他绕弯子,直接拿出那封信亮到三皇子眼前:“殿下,这封信可熟悉?”
三皇子看着眼前的信,顿时瞳孔欲裂,他下意识地想夺过,裴砚却先一步地收回了信。
“本宫未...未曾见过这封信。”
裴砚嗤笑一声,抬手一摆,“搜。”
一声令下,裴砚身后的人顿时开始动作,本是安静的宫殿此刻一片骚乱。霎时,殿里回响起婢女侍从惊吓的尖叫。
三皇子见裴砚直接搜查也是吓破了胆,他大声向搜查的人喊:“都给本宫停手!停手!”但来人均是裴砚的人,他们只听裴砚的吩咐,遂无视三皇子继续搜查。
裴砚的人动作很快,不一会便搜到所有暗信。裴砚一封封展开,每一封信上都清清楚楚写着太尉谢岩和三皇子的迷谋。
三皇子意图谋反,遂勾结当朝太尉,架空其他大臣权力,掌控大燕军政。
而另一边,裴砚的人在太尉府搜到了太尉印信。
......
朝堂上,皇帝盛怒,大燕重臣与皇子勾结谋反是重罪,皇帝当即下令:谢府当即满门抄斩,三皇子不日赐死,由丞相督查执行。
雷霆震震,黑云靠近天际,几日的晴天突然变了色,天空下起倾盆大雨。大雨下得猝不及防,天色一瞬之间变得十分阴沉。
谢挽意本正在院中赏江上正在开放的莲花,一瞬之间大雨倾盆而下,采莲忙从屋内取伞给谢挽意打上。
“裴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莲花早被暴雨打散,娇嫩的花瓣四散开。谢挽意看着面前朦胧的雨帘,心里突起一阵惴惴不安。
“大人许是公务缠身,一时无法脱身罢。”采莲道。
谢挽意沉默着,她朝太尉府方向望去,那处的天空异常灰暗。
‘咔擦’一声,她手心的竹蜻蜓裂了,谢挽意心跳愈加快,她转身朝门口走去,鹅黄色的裙摆扬起:“采莲,我们回府。”
谢挽意脚步很快,雨下得很大,她的裙摆被沾上了水,鞋袜早已湿透。采莲在身后给她撑着伞,但还是奈不住瓢泼的大雨,二人此刻身上都湿了一片。
......
太尉府中一片狼藉,凄惨的声音不绝,裴砚站在院外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人,面色平淡,毫无波澜,仿佛身外之人。他见过太多这种场面,此刻已经将近麻木。
“谢岩,你可有遗言要说?”
裴砚一步一步朝院内走去,往日风光无限的谢太尉此刻衣衫不整,面容沧桑。
“裴相,我自知半生磊落,没想到天命之年竟会遭此大祸。”说着,谢太尉仰天长笑,“本太尉遭此陷害,也有你一笔吧,裴砚。”谢太尉直视着裴砚,目光中充满探究,饶是即将被处斩,他依旧未失气势。
裴砚眸光一闪,“谢岩,你是重臣,理应知道不能轻易立场。”
“哈哈哈哈……果真如此。”谢岩摇头大笑,大雨肆意地砸到他身上,裴砚目光冷淡地看着眼前浑身狼狈的人。
朝堂之上,输便是一败涂地。
“裴砚,你若有一丝良知,保下我女儿。你知晓她天性单纯,与此事最是无关。”
想到谢挽意,谢岩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柔软。这些年,他之所以没有反对谢挽意跟在裴砚身后,一是不忍心让女儿伤心,二是若有一天发生今日这样的事,唯一能保住谢挽意的只有裴砚。
朝堂之事最是风云变幻,圣上心思难猜,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何事。
“我会护挽挽周全。”
“好,裴砚,记住你的话!我谢府几代英明,遭此劫难,天道不公啊哈哈哈哈!”
“噗——”
鲜红的血洒了一地,尊贵半生的太尉倒在了裴砚面前,裴砚低头看着靴上被溅得一小片血迹,神色不明,眸中一片晦暗。
他正转身想离开,却遇到了正往府中跑的谢挽意。谢挽意浑身湿漉漉的,发丝上也沾满了水珠,她还没来得及看撞上的人是谁,目光被院中倒下的谢太尉吸引了去。
顿时,少女目光欲裂,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子。
“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