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潜意识里还是在琢磨,这人到底神神秘秘的,在神出鬼没些什么。
穆檀眉早知道自己心思重,却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司延槿,忧疑到失眠。
这种多疑持续到了天大亮,陆晚娇打着呵欠起床的时候。
穆檀眉心里烦闷,蓦地翻过身去,用被子覆盖住自己的脑袋,隔绝清晨的一切声音。
陆晚娇被吓得一激灵,不敢推她,只敢悄没声地试探,“你怎么不睡觉啊,我打鼾了?”
等到丫鬟刘虎一大早去附近最好的包子铺,买了一大堆早餐回来时,看见的是陆小姐坐在桌边心虚地赔笑,和眼下发青的大人沉着脸。
“啊……”刘虎干巴巴地一边摆饭,一边故意打岔。
“大人,那个辛五没事了,奴婢早上去医馆看他,坐馆大夫说鞭伤没有伤及筋骨,他又年轻,身体结实的很,好好上药几日,养一养就能痊愈。”
穆檀眉困倦地揉揉额角,“辛苦你了,这几日多照看一下他。”
“嗨!不用大人吩咐,我们也会的,谁让我二哥听了辛五的事迹,钦佩他是条汉子呢!”刘虎喜滋滋地坐下拿筷子,她对扬州的这一道特色“三丁包”,是垂涎已久。
进城之前大人有好好普及过知识,好似是什么鸡丁,肉丁、笋丁调和成馅的,具体来历不太清楚,就记得大人说既甜咸鲜脆,还松软好吃。
陆晚娇却胃口一般,她还记挂着辛五的姐姐——辛四娘的事。
“眉儿,你可有法子了?”
穆檀眉微微颌首,经过昨夜的事,她确实想出了一个计谋。
如果运作的好,想来可以兵不血刃,分文不掏地解决麻烦,最要紧的,是亦能完好无损地掩盖住她们二人的身份。
现在只欠东风。
接下来两日,穆檀眉几人好似彻底忘记了这桩心事。
连刘牛都不再去医馆,照看养伤的辛五了。
而当天夜间,一个儒袍雅冠,出手阔气的公子哥,如乳燕投林般一头扎进了倚香阁。
直到第六日的清晨,城门刚刚打开,一辆宽阔雍容的香车,四平八稳地驶入了扬州城,马身上的缰绳串有铃铛摇动,每逢风吹,铃声就会悠悠地荡远。
马车一路驶入扬州河畔的一家大客栈,旁边围观的路人伸长了脖子,隐约可见是一位头戴纱笠的少夫人,前呼后拥地入了内。
相隔不远的另一家客栈内,耐心等了几日的陆晚娇,见自家妹妹还是隐而不发,稳如泰山的模样,实在憋不住了。
“人都到齐了,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穆檀眉将最后一字练完,搁下毛笔,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快了。”
陆晚娇心领神会,贴到她身边问:“你跟你家三舅舅借了人,假扮嫖客住进倚香阁里,我倒是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还大费周章的,在外地赁了一辆花里胡哨的马车来?”
“做戏要做全。”
穆檀眉眼里带笑,“她们这一行,讲究得就是个识人功夫,什么样的人有多少油水,什么样的身份是哪种做派,这些老鸨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陆晚娇悟了,“所以你要把行头拉满,让那老鸨不必猜,就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