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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恩人(1 / 1)

“黑娃,难得回来一趟,还带来这么多人,这可是好日子,你扫什么兴。”奶奶拍了拍挽着她的手,脸上是阖不住的笑,又招呼了豆子,“豆子,过来,你爹回来了呢。”

豆子已经被放了下来,小短腿已经挪到了奶奶身边,躲到了奶奶的背后,小手紧紧攥着奶奶的衣襟,时不时偷瞄了几眼这个在他看来像小山一样的人,“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奶奶试着掰开攥着衣襟的小手,只是没掰开,也是幽幽叹了一口气。

“奶奶,没事的,都是兄弟。”黑娃只是拍了一下手,喧闹的状态便又恢复了。

“黑娃,你也见见你媳妇,一晃都这么久没见了。”

岁语努力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毕竟,她真没准备好,只,见着是他将奶奶搀出来时,还是不由惊了一下,呼出口,怎的是他?奶奶见她反应如此,也是一愣,待及她将缘由道出,才是欣慰一笑,不由感叹道,“天爷保佑哩,都是缘啊,这才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嘞!”

原来,他竟是那个当街制住马惊救豆子的人,真,真是巧呀,恩人竟是我丈夫,当时竟没认出来,她说过要请他吃饭的,这,可真的是无巧不成书,真真,感激有之,震惊有之,无措有之,复杂的情绪从心头流过,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心境。但他好像,没什么表情,与上次她谢他的时候一样,冷的就像是一开始就知道。不对,岁语时常怀疑他可能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模样,毕竟自己对他模样都糊了,能指望他记住什么呢?

两人相见没有长辈预想时的激动涕零,更没有什么共诉衷肠的意愿,不免让人有些失望。毕竟分离时多相见日少,正常夫妻在如此前提下相见,妻必是思夫心切望穿秋水,夫则是千里归途难掩激动,不留下几滴泪总是对不住这幅画面。作为恩人感激的话说完了,奶奶为了不打扰他们,去了另一边。剩下他俩,一时不知该说起什么,一段无言的沉默后,岁语的无措占了上风,毕竟与他近距离相处,总是感觉不自在,而他看上去也是。

“瞧着日头不早了,我,我去做饭。”

“不必了,自会有人做的,何况这么多人,你也做不过来。”

岁语刚想溜,就听到又是一句,身子一愣,刚迈出的脚的定在半空中,略显尴尬。

“那我去乡亲家借几张桌子和板凳来。”

“已经派人去借了。”

“我去帮忙搬。”

“你搬不动的。”

“那,那我去招呼。”这次没等他说话,岁语定住的脚踏在了实地上。只是她没先去招呼,先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低下身,抚着心口,那里跳得很厉害,还好还好。

“娘。”一声娘突的响起,倒把岁语吓了一跳,扭头看,原来是豆子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他!”豆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岁语反应过来,原来刚豆子向她指着的人就是他呀,豆子竟早就认出来了。

“豆子,他是你爹,你要叫爹好不好?”

豆子摇了摇头,“凶,不要。”论私心,岁语也怕。

“豆子不要乱跑,去到祖祖身边,娘等下就过来,喂豆子吃好吃的,好不好?”

豆子点了点头,岁语一阵欣慰,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上了前去招呼起来,毕竟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不能让他丢人,在外人面前该做的礼数一定要做好。好在他的弟兄人都是极好的,也十分给她面子,在村里的空地上,在由各家借来的桌椅板凳拼凑下也是坐的井然有序。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八个菜一个汤,尽管多是素菜,但也胜在丰富。为首的一个十七八的少年立起身来,“大哥平日带我们不薄,嫂子持家也辛苦了,今日我李衡宇在此,敬嫂子一杯!”话语刚落,大家倒也都站了起来,纷纷举起了酒杯,岁语一时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举起倒满酒的酒杯也不扭捏,竟真的一饮而尽,一口下去,勉强忍住才不被一股子辛辣给呛到。

“嫂子真是好酒量!”少年竖起大拇指,不住夸着。

岁语只是温柔笑着,微微颔首。

热闹的气氛起了来,高谈阔论下,是酒酣耳热后的真性情。

虽与她的夫坐在一桌,但除与先给奶奶夹菜,全程皆是喂着豆子,豆子好动,又人小,几次三番想溜下去玩,都被岁语给拉住了。其间,她余光也注意到了他蹙起来的眉头,只是装作看不见。

其间,她的夫也说了话,当然是对着他的兄弟们说的,尽管只是几句简短的感谢,但当他举杯对青天时,岁语竟不由想起了那句名诗,“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她不知是不是被这气氛感染,只觉得他们身上都有一股英雄气概。她自幼崇拜那些有着英雄气的人,尚义任侠,率尔为乐,只是她明白至少自己做不到,她不是男子,从不了军,可就算她是男子,如今的她应早就不在了。

一顿饭毕,桌椅板凳皆还各家,在又一阵寒暄后,热闹散了场。岁语也从他们的言语中知道了,她的夫此次回来有半个月的假。又是半个月,不同的是,上次加上来回只在家待了整个两天,而这次是实打实的半个月。

世上夫妻,互相成仇者有之,鹣鲽情深者有之,更多是相敬如宾,同至白首,只是,夫妻不熟者,该如何处之,岁语苦笑了下。对于这个夫君,除了知他年少参军,一去音信几无,十余年中加上这次也才两次回家,其中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连他当上校尉郎都是今天才知道。

更何况,他太冷了,是那种气场,全身散发的冷意,从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只是是她自己低头答应下来的这桩婚姻,便也没有余地了。她或许是骨子里害怕这种冷,本能的对他有着一股天然的畏意。

这未来的半个月,该怎么过,这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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