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聘礼怕是有所不妥吧,况且我尚未及笄怎可与他人议婚?”
族长没料到一向乖巧的沈晚吟会突然反驳他,丑恶的嘴脸当即展露,哼哧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入了我族族谱,婚姻大事定是由我们做主,容不得你置喙。”
“那族长也应该明白,要是我不愿意即便是喜丧我也做得出来!”
“你敢——”
族长气红了脸,两人僵持不下各不低头,沈晚吟见势松口,“族长若想我嫁去也不是不行,若你能将当日入族谱的拜门贴交还与我,莫说是嫁,聘礼我也可一分不动交于你,只希望你能善待对我有养育之恩的张婶。”
“当真?”
“自是不假。”
还未等族长应和,屋外的乡邻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大喘着气说道:“族,族长,门外,来,来了个公子,说是燕城陈家人,还有喜轿。”
燕城陈家?
喜轿。
没想到她刚醒不久,原来前世与陈家定亲的事发生得这么早,可是那陈五公子不是在迎亲当日便去了吗?
怕不是与她一样活了过来?
还能前来迎亲。
刚走出大门,村门口便有马车轧地的声响,远处挂着红帘的车轿马不停蹄的赶来,骑马的男子身形高大,一身红色锦袍,神色慵懒,眉眼舒朗,认真瞧上几眼,兴许能感到无聊几分风流。
沈晚吟认出此人,他是燕城大户人家的公子,也是她前世说媒对象的长兄。
陈家长子,陈渊。
这怎么可能?
前世与陈渊偶然见过几次,不是在店前路过就是出城时见上过几次,彼时,陈渊不过是个将领,并无大志。
可陈家兄弟不是不合吗?
少年驾马停在沈晚吟跟前,侧眼问她:“你就是沈家女娘,沈晚吟?”
沈晚吟目光呆滞,沉溺在被改变的既定事实中,陈家除老五陈书书外大都是青年才敢,一个生得比一个俊,因此,即便是结姻亲也轮不到她。
许是那陈书书痴傻并不能亲自迎亲,特派陈家长子替之。
她还未应声,里头的乡亲接踵而至,见着接亲的陈渊,羞红了脸。
“好俊的公子。笑笑真是好福气能嫁到陈家这大户人家,听说送来的聘礼就好几箱呢。”
“可不是嘛,当初张婶抱回来的弃婴,眨眼就成了凤凰,这下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族长闻言赶来,陈渊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停在沈晚吟面前。
“在下陈渊,今日受家母所托前来,为家中小五陈书书迎亲。西郊村沈氏,你可愿成为我陈家妇?”
沈晚吟回过神来,朱唇轻启,刚想拒绝被族长拉她到一旁。
张婶知道沈晚吟是个犟脾气,又很有主见,担忧道,“笑笑啊,这陈家可是个大户人家,虽说陈家老五常年痴傻,但好歹本性纯良。而这陈渊长得如此俊俏还有官职傍身,想必你未来夫君也不会太差。”
张婶刚说完,族长又紧接着说道:“是啊,听说陈家老五得的是绝症,命不久矣。到时候人没了,你还能有个依傍的身份,后半辈子就不愁吃穿了啊。我们都知道你有本事,女子行商本就容易遭人诟病,如今有夫家要你,你也可安享晚年。”
“只要你应下这门亲事,那梅花簪我一定拱手相还。”
沈晚吟虽不信族长,却还是明白张婶的用意,女子行商在这一世还未有人站出来尝试,她只是提了一嘴,张婶了解她的性子,想必也怕她到处惹事,因此尽早让她有个归宿吧。
沈晚吟听到梅花簪的下落却还是大声朝陈渊吼道:“我不愿!”
族长在一旁愣了神,怎和刚才说的不一样?
回首向族长使了个眼色,眉目间不由威胁——最好说话算话。
陈渊冷眼扫过,许是和规划好的不一样,这慵懒公子脸上写满了不耐,声音中夹杂着懒倦:“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