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
......别再...别再这样称呼我了。
冬蝉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胸口憋闷的疼痛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狼狈地蜷缩在床边,指尖抓住胸口的衣物,勉强地呼吸。
“指挥官,你怎么样?!”安泽那张熟悉的脸上挂着焦急神色,在她的视线里晃来晃去。“莱尔人呢?快叫他过来!”
莱尔大步冲进房间里,将她扶着她的后脑,先是探了探心跳声,又掀开眼皮看了看她的瞳孔。
心跳声音杂乱到让人发慌,瞳孔也有些微散光。
“怎么回事?”安泽慌张询问。
在这种时刻,莱尔保留了医生必须的冷静,虽然也很惊疑不定,但他还是稳住了闻讯赶来的众人的心神。
“心跳声很乱...应该是受了什么惊吓的缘故。好在呼吸还算顺畅。队长,快去联系教政厅,先把指挥官送到那边的医疗室急救检查。”
站在旁边的托索尔立刻出门找人去了。
“安泽,抱她起来,这点路程咱们直接跑着过去。我用探测器检测她的呼吸和心跳......”
他还没说完,安泽的双臂就穿过她的膝弯,另外一只手搭在她肩背部位,用力地将她抱起来了。
“路上别慌!”莱尔赶紧提醒他,“稳一点!”
经过这么一闹腾,整栋别墅的灯光都骤然亮起来,照得附近这一片恍如白昼。
头顶还漫着昏沉星光,只在天际边缘露出一点晨光的影子。
萨尔维亚面色复杂地踏入这一片区域,还未走近别馆的范围内,就看见安泽抱着人从大门口冲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同样神色慌张的几人,莱尔手里捧着几台仪器,透明的软管连接在安泽怀中那个自己最熟悉的人身上。
是他的指挥官。
面色惨白,唯独那唇边是艳红湿润的,血迹残留在边缘,为她本就不安稳的神色增加苦痛。被汗水沾湿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在这种夜色和灯光的交相辉映上竟然显得有些脆弱的可怜。
“......指挥官?!”
萨尔维亚失魂落魄地走上前去,却被焦急的安泽匆匆略过。
“别挡路。”在这种情况下他来不及询问萨尔维亚,也来不及斥责他,只能尽快带着指挥官就医。
刚刚联系完人,跟在后面走出来的托索尔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你和指挥官分道扬镳,导致你甚至不愿意跟着她一起回来......”托索尔叹气,“总之,先跟上来吧。你是这段时间和指挥官接触最多的人,也许会对情况有所了解。”
他也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毕竟指挥官从城外回来后就突然变得寡言少语,对大家的提问也只是轻轻避开。
虽然她说是因为萨尔维亚想去附近周游才没有跟着她一起回来的......但估计这个理由也没人会相信就是了。
先不说她当时不自在的别扭神情,不敢和其他人对视的模样。就说萨尔维亚吧,他可是愿意为了指挥官而叛逃,愿意为了指挥官背弃一切,上军事法庭的萨尔维亚啊。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大事,才会让原本亲密的两人分道扬镳。
不过现在众人也没有去对这件事情刨根问底的精神了。
“我......托索尔,发生了什么?”
托索尔只能摇摇头,“我们知道的估计还没有你多。”
他环视了一下萨尔维亚,忽然开始怀疑,将指挥官交给他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萨尔维亚没有亲人、没有家族的羁绊,原本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那个最能信任的人,会永远将指挥官放在第一位,但现在看来,这个结论恐怕是要存疑了。
萨尔维亚也显然也注意到他的打量,他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他不打算,也不能说是什么原因。
因为无论如何,那个原因都会将指挥官推向众叛亲离、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
教政厅在被陆吾陆予接手后第一次这样乱作一团。
医疗室本就有值夜的医生,又临时叫了几个医生来看诊,蕾西切匆忙下来披着衣服下来时陆吾和陆予已经站在医疗室里等待了。
两人都穿着衬衫,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身长玉立地一靠一坐,即使是在巴别塔的众多战士们之中也显得格外显眼,有一种鹤立鸡群的被拱卫感。
不过两人看起来显然没有那么有耐心。
陆吾是比较沉得住气,但陆予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指尖轻轻叩着桌面。
蕾西切一看他这样,就立刻感觉不妙,能让他焦虑到动作外现,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耐不住性子掀桌子了。
“局长。”她走过去,陆吾对她略一颔首。
这声音影响了站在旁边的托索尔,目光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瞟了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却让他的动作顿住了。
这个动作......
他记得,这个叩桌的小动作,是冬蝉的习惯。
虽然只是一个小动作,也算不上很特别,但在托索尔见过的人里只有冬蝉会在思考或者焦虑时不自觉地用指尖轻叩桌面。
托索尔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察觉触及到了什么水面之下的东西。
但就在这片刻,陆予却敏锐地将目光看向他。
那是一个冷冰冰的目光,带着警告和压迫的意味。
托索尔少有地窒了一窒,感到自己仿佛被某种凶猛而残酷的野兽盯上。
医疗室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率先走的是莱尔。
他一边拉下雪白的医用口罩,一边对着托索尔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大问题。
后面跟着圣诺城的医生,对陆吾说:“急性胃炎,不是什么大问题,先打了两针,挂着点滴观察一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过几个小时就会醒了。”
几人都松了口气,门口的气氛骤然松懈下来。
医生等待片刻,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