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一早就着香蕉口味的牛奶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嗯，就一个字川，知道么？”
“不觉得这名字很有个性么？”
“……”
是还挺有个性的，一点不像设计公司的名字。
冯一早：“所以你听说过没？”
“当然，他们公司现在在业界挺有名气的，主打理念贼高大上，说是为每一个业主提供一个圆梦的过程，帮助他们找回自己向往已久的生活方式。虽然成立时间也就四五年吧，但口碑很好，很多设计师挤破脑袋想要进去。”
听钟秋这么一介绍，冯一早像泄了气的皮球：“那我不是更没希望了。”
钟秋嘿了一声：“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差在哪。”
“……”冯一早扯了扯嘴角，“你还挺会鼓励人。”
下午面试地点在市区内，出了地铁，按照导航往园区里走，五分钟便到了，是独立的工作室。
门口招牌简单，“川.室内设计工作室”白底黑字，字体方正，好无设计，朴实低调的让人怀疑，这真的是搞艺术的？
冯一早走了进去，表明来意后，前台便把她领到一间休息室内，说两位设计总监正在隔壁面试，过会喊她。
冯一早点头，找椅子坐下后便拿出手机想上网找一些面试攻略看，还没打开视频软件，钟秋来了微信。
【到哪了到哪了，去面试了吗？！！！】
好友连用三个感叹号，让她心生出一丝不安来：【到了，马上轮到我面试，怎么了？】
【靠，我刚刚闲得慌去搜了一下川这个工作室的资料，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川的创始人竟然是盈川！】
【不用怀疑同名同姓，我还特意去搜了资料，美院12级室内设计，就是你前男友盈川！！！】
钟秋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打字软件，速度特别快，冯一早还沉浸在“靠”这个字中，她三条信息就全发了过来。
看到那人名字的时候，冯一早微怔。
一会的功夫，钟秋又发来一条。
【你说万一他给你面试，你岂不是必死无疑。】
明明是个问句，偏偏用句号结尾。肯定的语气让冯一早忍不住想回怼，但字还没有敲出，敲门声响起了，是前台通知她去隔壁面试，冯一早收拾好东西跟着走出去，路上给钟秋回了信息。
【淡定，都创始人了，怎么还会纡尊降贵地参与面试？】
【……】
一分钟后，冯一早被打脸了。
给她面试的竟真的是盈川。
进门时，他正垂着头与旁人交谈，长而密的睫毛自然垂下，拓出一圈淡淡的阴翳，鼻骨高挺，侧脸线条凌厉分明。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唇角淡扯着，略显玩世不恭。
“盈总监李总监，人到了。”
听到前台的提示，他才缓缓抬头，漆黑而锐利的眼睛直射过来，在看到她后，眼神古井无波，没有一丝震惊。
反而是他身旁的李昊，激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卧槽！班长！”
冯一早收回视线，定了定心绪抿唇朝李昊点头：“好久不见，李昊。”
如果冯一早脚下有一片沙地，那她此刻已经扣出一座城堡。给她面试的两人都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其中一人还是她前男友。
她甚至想给自己放一首背景乐《凉凉》。
李昊很快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来，然后就陷入了更糟糕的情绪——尴尬，瞄一眼冯一早，瞄一眼盈川，来回三次，就怕别人不知道他面对曾经是情侣的老同学的窘迫。
倒是冯一早想明白早死早超生这个道理后，淡定地问：“要不我们开始面试？”
李昊啊了一声，邀请她坐下，接过她的资料，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看了五分钟才终于说：“其实资料也不用看了，班长你我们还不了解么？美院室内设计毕业，大学四年专业成绩稳定第一，毕设被评为当年最佳毕设，嘿嘿，真是优秀到没天理。”
当时在学校优秀是没错，但如今从零开始也是事实，她主动老实交代：“但毕业后我从事的是室内设计专科教育，一直在职校授课，所以没有拿的出手的方案。”
似是没想到这个，李昊愣了愣，但很快又说：“经验固然重要，但理念是否一致才决定我们能否携手前进，班长，请问你知道我们公司的核心理念么？认同么？”
冯一早突然有种考前压中了大题的感觉，从容不迫地答出了理念，并表示理念很棒。
李昊笑了笑，一脸满意：“行，那我这边就没问题了。”
说完看了眼一直低头沉默的盈川：“川哥，你还有问题么？”
空气凝滞。
李昊尴尬地挠了挠头，站起来准备送一送老同学：“行，那班长，我们这边需要讨论一下，有消息之后通知行么？”
冯一早也跟着站起来：“可以。”
就当他俩以为这场面试就这样结束的时候。
盈川突然开口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
冯一早稍怔，回头看他。
他也终于掀起眼皮，对上她的目光，眼眸深邃，隐晦而不明。
“为什么回来？”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