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 北凉使团众人从小生活在大漠草原,见惯了部落之间的相互屠戮,每个人都有着极高的警觉性,闷响之后不到三息的时间,就有十几柄刀剑出鞘,将那闯入的人团团围住。 “你是谁?” 拓跋律粗犷的眉头皱成了两个黑疙瘩,却并没有立刻动手。 因为眼前的少年身穿一身华贵的袍子,很可能是京中的豪富人家。 只不过这人个子不高,而且身材还黑壮黑壮的,就好像是一个木墩子杵在地上。 木墩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寻觅了一圈,看到拓跋玉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作了一个文人揖:“这位便是公主殿下吧?小生乃林远图林元帅独子林傲天,今日能与公主在此相会,难道这就是缘分么?” 这一副黑脸莽汉的模样,却一口一个小生,看起来倒是颇为滑稽。 “林远图!” 拓跋律神色一惊,林远图虽然现在打仗少了,但年轻时候战绩彪炳,曾打得北凉一众将领闻风丧胆。 没想到眼前的黑木墩,居然是林远图的儿子。 林傲天……这名字竟恐怖如斯! 拓跋玉却兴致缺缺:“这是我们北凉使馆,林公子是从我们墙头掉下来的,谈何有缘啊?” “相逢就是缘!我早就听说公主殿下美貌倾世,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哎哎哎!殿下,你别走啊!” 林傲天慌了,想要追上去,却被好几柄刀剑拦住了去路,只能扯着嗓子大嚎。 “殿下!别走!” “殿下!我对你是真心的!” “殿下!我虽然长得不好看,但请你给自己一个了解我内在美的机会……” “殿……” 拓跋律听得一阵头大,直接拎起林傲天的衣领。 林傲天想要挣扎,奈何修为实在差了太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丢出了使馆。 拓跋律直接把大门关上,随后快步追上拓跋玉,笑嘿嘿道:“姐!没想到这篇《洛神赋》见效这么快,才一天的时间,就有人找上门了。” 拓跋玉高冷地摇了摇头:“林远图一生鲜有污点,最大的污点就是这个废物儿子。他不过一时脑热找上了门,这又有什么好吹嘘的?” “不止啊!” 拓跋律哈哈大笑:“刚才我把他丢出门的时候,可是见了不少在门外驻足眺望的男子!” 拓跋玉沉思了片刻,忽然说道:“等会你出去,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下来!” 拓跋律有些兴奋:“姐,你现在就要开始选了么?” “呵……” 拓跋玉摇了摇头:“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以后直接不用考虑。传言尚未求证,他们便迫不及待上门,不仅放浪轻浮而且还沉不住气,这种男人就算身份再尊贵,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拓跋律:“……” …… 乾清宫。 嬴玉听着曹正喜的汇报,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其实她早就能预想到,用诗词文章能够将这次骏采宴烘托起来,却没想到竟然刮起了这么大的风。 上至朝堂权臣,下到寒门文人,都对北凉公主的容貌好奇成了这样。 如此一来,骏采宴到场的人必定极多。 然后再将玉皂广而告之,效果定然拔群。 这些……一半归功于沈泽的妙策,另一半要归功于沈泽作出的《洛神赋》! 总之都是沈泽的功劳! 嬴玉可不认为自己应当居功,因为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派了些人手罢了,不过她并没有任何失落的感觉,相反心中只有高兴! 小沈子! 沈公公! 沈爱卿! 朕真是捡到宝贝了啊! 曹正喜看着她满脸的笑容,满脸都是不解:“陛下!咱们这大张旗鼓的,究竟是为了啥啊?” 嬴玉笑着摆了摆手:“大伴不用知晓这个,依言照做便是,总之只要骏采宴热闹起来,咱们就算成功了!” 曹正喜反正想不明白,让骏采宴热闹起来,跟赚钱有什么关联。 他有些挫败,因为这些计划,明显是皇帝和沈泽商量的,而他这个曾经离皇帝最近的太监,居然从头到尾都有种蒙在鼓里的感觉。 一时间,他看向沈泽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对了陛下!” 他想到了北凉使馆发生的事情:“北凉公主说想见见作出《洛神赋》的人,还说只要奴婢这么告诉陛下,陛下便知道什么意思了!” 嬴玉有些讶异,忍不住笑了笑:“这拓跋玉还真是一个妙人,居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小沈子,这北凉公主想见你,你是见还是不见!” “什么!这洛神赋居然是沈公公作出来的?” 曹正喜悚然一惊,虽然以他的文化水平看不明白洛神赋,但他可是听过不少人夸这篇文章,甚至包括去年科举的状元郎,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特别唬人。 如此文采,不是陛下作的,却是这个一文不名的小太监? 你在唬我? “自然是小沈子!” 嬴玉笑吟吟道:“小沈子说话,你见不见?” 沈泽笑着拱手:“全凭陛下安排!” 嬴玉促狭一笑:“朕可不安排,你就说你自己想不想去,然后再把理由给朕!”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也了解了沈泽一些,自己这沈卿虽然硬气,但同时也滑头的很,从来不做有可能违背圣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