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挑了挑眉,没想到竟还真让他等到了。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脚走出去,打算去院子里看看。 结果迎面便看到住他对面的拓跋玉也闻声出来了。 拓跋玉身上同样穿着完好的衣服,看样子也是没有睡。 看到沈泽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院子的方向,很明显,她也要去看。 沈泽也没有阻拦,与她一起出去。 驿站院子内,曹正喜早已在那等候。 身下来的时候与他点头示意,但在看到沈泽身后的拓跋玉时,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这是他们大乾的内事,她一个北凉公主,还是在乾国为质的公主,竟然还想着来看热闹。 但是他看了眼沈公公,既然沈公公都没有说什么,他也就按下心中的不悦。 沈泽一身白衣走上前去,在这个黑夜里极为显眼。 防止粮草的仓库附近,东厂的人围的密不透风,每人皆是严阵以待,身上肃杀之气浓烈。 与此同时,仓库门口还站着几人,看到沈泽来了,几人立马弯腰行礼。 “沈大人……” 沈泽如今已经是七品武者,即便是在夜里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他挑眉看向被东厂围在里面的几人,为首的是白天的张驿长。 几人身上皆穿着深色的衣物,倒也不是夜行衣之类的,应当是家常衣物,不过特地挑神色。 沈泽上下打量了这几人一眼,心中有了计较,而后才开口调笑道。 “张驿长,你这几位大晚上的穿成这样,也不怕别人一不留神就踩着你。” 张驿长一脸苦笑的看着他。 “我本想着,今日几位大人运送粮草,一路劳累,但粮草又是事关北境三州的大事,便与站中的几位同僚前来巡逻查看,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结果谁能想到,反被大人的手下当成了偷盗粮草的贼,这我…… 唉!” 沈泽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 “张驿长心思果然玲珑,竟将我们没想到的都想全了。 不过这里有本官的人守着,就不劳烦张驿长了,天色已晚,张驿长如今年事渐高,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哎,既然有沈大人的手下在此巡逻,想必寻常贼人必然不敢靠近,我等这便回去了。” 张驿长满脸堆笑,对着沈泽行了三四次礼,这才带着他手下的人离开。 而后沈泽吩咐人将此地看紧,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回去。 一旁的拓跋玉将全部过程尽收眼底,心中了然,也打算转身回去。 只有曹正喜看得云里雾里,拦住打算回房的沈泽,一脸不解的急切问道。 “沈大人,他们可是来偷盗粮草的,怎能就这么放他们走,还不快快将他们抓回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沈泽瞥了眼自己胳膊上那只干枯但是又蓄了老长指甲的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出来,这才说道。 “你没听见人说是来替我们巡逻的,想要抓回来也要有证据吧,人连夜行衣都没有穿,这怎么抓?” 曹正喜冷哼一声。 “我东厂抓人又何须证据?! 这几人明摆着狼子野心,想要贪污粮草,就应当将他们抓回来以正我大乾律法!” 沈泽看了眼他,这是开局的时候属性全点修为上了吧,是一点智商都没给自己留啊。 但是现在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扔下一句话。 “这些人以后有大用,现在还不到动他们的时候。” 说完,也懒得再跟他说了,径直回房了。 拓跋玉临走时,特意看了眼他的脑袋,也没比常人小多少啊,怎的就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 留下曹正喜一人在原地挠头。 可恶,怎么这么痒,好像要长脑子了。 张驿长几人回到家中。 张驿长的家坐落在村子里比较中心的位置,房子修建的颇为用心,青砖砌的墙在周围的土砖瓦房里也是显得鹤立鸡群。 张驿长一脸晦气的坐在案几旁,立马便有侍女上来奉茶。 他的几名手下坐在旁边,也是满脸晦气。 其中一人问道。 “没想到他们竟然将粮草看得这么紧,这可怎么办啊头儿?” 张驿长手中捏着杯子,恨恨的说道。 “那个孙子从一开始就防着咱们,今天要不是我多个心眼,没让你们穿夜行衣,不然咱们都得栽那。” 一想起这个,在场的几人都还心有余悸。 当时他们明明已经踩好点,看着那些人都回去睡了,结果谁知他们一靠近仓库,那些人就好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 如同杀神降世一般,身上杀气凛然。 若非有那位长得有点对不起爹娘的大人拦着,恐怕他们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想到这里,几人赶紧又喝了杯茶给自己压惊。 气氛短暂的沉默了一瞬,又有声音响起。 “头儿,粮草一斤都没有拿到手,洛城的那位会不会把我们给……” 说话的人没有说完,但是眼中却是充斥着恐惧。 张驿长淡定的摇了摇头,安抚着他们。 “只是我们这一站失手了而已,后面还有那么多站,我就不信他们每一站都能够守的这么严实。 咱们只要替大人守好这个粮道,最多被责骂两句也就是了。” 其他几人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