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从书中抬起头来,轻轻睨了她一眼,随后将手中的书放下,坐的跟个地主老财似的说道。 “自然是看公主你什么时候能够说服北凉军队不再冒犯我大乾边境了。” 拓跋玉看着他,沉思了片刻,倒也没有出言反驳。 先出力气,后拿工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虽然身处辽州,但是距离真正的边境还是有点距离,她想要见到北凉军队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且她现在还在大乾为质,到时候沈泽自然不会让她一人前往。 可若是带上大乾人,那北凉军队的位置不是暴露了吗? 拓跋玉叹口气,陷入了沉思。 沈泽也不急,靠在暖烘烘的炕上,听见水沸腾了的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水好了。” 拓跋玉瞪了一眼跟大爷似的沈泽,但无奈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家。 起身去将灶台上的水壶拎下来。 沈泽打量着她的背影,即便是穿着冬日厚重的衣饰,也难掩她那曼妙的身姿,该凸的地方还是凸。 拓跋玉拎着水壶走过来,给他把碗里的茶水满上。 沈泽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长叹了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等过几日,我会去民间私访,到时候你跟我着我一起,等到了靠近北凉的地方,你自去找北凉军队。” 拓跋玉眼中讶异了一下,她之前还担心沈泽他们会不同意自己去找北凉军队。 但是随即她眉头一皱,眼中稍稍有些凝重。 以她对沈泽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自己回北凉。 “我自己去找北凉军队? 你放心吗?” 亦或是大乾皇帝放心吗? 万一她要是舍了这五千石粮食,直接借此机会逃回北凉,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会让曹公公暗中跟着你,如果你有什么异动,就算他不能带你回来,也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沈泽翻着书,语气慵懒的说道,仿佛他说的不是杀人的事一般。 拓跋玉不由深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人。 明明总是在帮自己,可是为什么如今说要杀自己的时候却能够如此冷血? 沈泽看她在看自己,摊了摊手,无奈的说道。 “你看我作甚,这是陛下的命令,我就是个跑腿的。” 拓跋玉点点头,但心中却依旧凝重。 曹正喜作为嬴玉身边的第一狗腿,她自然知道。 乃正三品高手,且心狠手辣,手下绝无留情。 她原本还想趁机用北凉军队给自己的弟弟拓跋律传递一些消息,但有曹正喜暗中看着,就难了。 心中装着心思,拓跋玉干脆起身告辞,回自己房间慢慢合计去。 沈泽目送着拓跋玉出去,还不忘提醒她给自己把门给带上。 他端起茶杯想要喝茶,结果发现茶杯已经空了,目光在桌上寻找着,想要给自己再倒杯茶。 这火炕暖和是暖和,但就是太干了点。 结果却发现茶壶被拓跋玉放到了离他最远的桌子角落上。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沈泽心中气呼呼的想道。 也懒得起身了,连日在风雪中赶路,即便他现在是武者,也难免感觉到疲惫。 干脆直接躺下睡一觉,恢复一下精力。 沈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等到他睁眼,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连颗星星都看不见。 在这里没有手表就是麻烦,想要看时辰只能去大厅里看滴漏。 沈泽在心里为起床做着心里斗争,火炕上实在太暖和了,暖的他压根就不想起来。 直到曹正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大人,辽州知府派人来请您过去赴宴了。” 沈泽躺在被窝里,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随后闭了闭眼睛,凭借着一股毅力,“噌”的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 咬着牙快速的穿上衣服。 等穿好衣服,又是一条不畏严寒的好汉。 打开门出去,就看见曹正喜正等在门口呢。 沈泽对面的屋里,躺床上的拓跋玉翻了个身,对于这种朱门酒肉臭的宴会,她的心中带着几分厌恶。 但是人家也没有请她去,她也就在心里鄙视一番,继续想着该怎么借着劝服北凉军队的机会来给自己的弟弟传递消息。 沈泽只是轻飘飘的说拓跋律的情况不是很好,但是她知道争权的残酷。 对于拓跋律的境况,她心中很是担心。 这时,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泽带着曹正喜就前往辽州知府的府上赴宴。 沈泽坐在马车上,抱着汤婆子,但奈何马车外面呼呼的灌风进来,汤婆子也没啥用。 曹正喜则是坐在外面驾车。 能让曹正喜驾车,除了嬴玉,也就沈泽有这待遇了。 后面还跟着俩锦衣卫。 沈泽跟曹正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曹公公,等过两日拓跋玉前往北凉的时候,你一定要阻止她给北凉传递任何消息。” 拓跋玉实在太过聪明,要是让她给拓跋律传递消息,难免拓跋律那边会扭转局势,到时候打破他对北凉的布局。 而且到时候是曹正喜阻止她传递消息的,这笔账她也只会算在嬴玉的头上,关他沈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