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友仁有些错愕的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在场的那些跟着他一起过来的人脸上也是愠怒。 方才沈泽那一番话,可不只是骂吴友仁,而是连着他们一起给骂了。 所有人带着压力的目光纷纷落在沈泽的身上。 而吴友仁反应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 他虽然一生贪污无数,大家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那都是大家私底下心照不宣的事。 蓦然被沈泽拿到台面上来说,还是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面子上挂不住了。 他的双眉紧紧皱起,起身手指着沈泽,怒视着他。 “你!” 沈泽就站在原地,丝毫不惧。 目光威胁又如何,就算他们今日拿刀威胁他照样不惧! 他身后的东厂跟曹正喜皆上前一步,紧紧的将他护在中央。 吴友仁阴沉的双眼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最终落在沈泽身上,沉声说道。 “贤弟,你就当真如此圣人,那些财富就近在眼前,你就半点都不动心?” 沈泽望着前一刻还暴怒,这一刻就已经平静下来的吴友仁,而且还在试图诱惑他。 能这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也算是个人物。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沈泽,对于这些粮草,他还真不动心。 且不说他只要将现代的那些东西拿一些到这边来卖就能够获得大量财富。 就嬴玉那边,只要自己开口,无论是权力还是地位,嬴玉都不会吝啬。 而那些粮草,可都是那些难民救命的粮食。 这他只要出门,就能够看到街道上躺着的,不知有无声息的难民。 “易子相食”在这里并不是书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是每日都在发生的真实事件。 沈泽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 “我沈泽,哪怕日后饿死街头,也绝不会动一颗赈灾粮草!” 吴友仁闻言,收回自己的手指,甩袖眯起眼睛看着他,连声道。 “好!好好好! 沈运官果然是有大志向之人,本官深感佩服。 此前本官的荒唐言论,不过是与沈运官开玩笑而已,还望沈大人不要与本官计较。” 说罢,还郑重其事的朝着沈泽拱手行了一礼。 沈泽面不改色的受了他这一礼。 心中暗暗点头,是个人物,看来接下来自己的赈灾之行会有点难度。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的终极杀手锏一出,他们就算有万般办法,也休想贪墨一颗赈灾粮食! “希望吴大人今日真的只是开玩笑。” 沈泽略带深意的说道。 言罢,便带着曹正喜他们离开。 并非沈泽没脑子今日直接与他们撕破脸,而是没必要跟他们虚以委蛇。 他们在辽州盘桓多年,多年的贪墨让他们的骨子里已经放弃不了这些赈灾粮食。 只要赈灾粮食一到手,他们便能娇妻美妾,坐拥万千金银。 反正他们最终都是要向赈灾粮草下手的,今日与他们撕破脸,他也好光明正大的防卫,免得还得暗中行事,束手束脚。 而那些留在亭子里的人,望着沈泽离去的背影,就如同到手的鸭子跑了的感觉。 纷纷凑到吴友仁的跟前,有些不甘与不解。 “吴大人,难道就这么放他离开吗?” 吴友仁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道。 “不放他离开,难不成还将他杀了吗?” 他可是清楚记得,方才沈泽骂他茅坑里的石头都比他好的时候,这些人没有出声为他反驳也就算了,一个个的皆低头暗笑。 自己在前面为他们冲锋谋取利益,这些人却是在背后取笑他,真当他瞎不成? 吴友仁冷冷瞥了他们一眼,那些人瞬时禁声。 心中皆骂,今日吴友仁是发的什么疯,没有从沈泽拿到粮草不说,还如此阴阳怪气他们。 但是他们想要金银财宝,娇妻美妾,就只能仰仗于他。 就算心中不爽,也只能暗自忍下。 见状,吴友仁满意的点了点头,方才在沈泽那里吃瘪心情不好,总算是找回来了一点。 而后才满意的开口说道。 “北境三州,地域何其辽阔,沈泽他要赈灾,只靠他自己跟他手下那几个人不可能每个地方都亲自盯着,最后只能靠我们的人。 到时候,那些粮草,还不是落在我们手中。” 闻言,众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皆满意点头,拱手称赞。 “还是吴大人机智,我们竟没想到这点。 我日后就多靠吴大人提携了。” 众人赞美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夸的吴友仁一时间飘飘欲仙,脸上十分受用。 不过这时候又有人补充道。 “吴大人,这沈泽竟然当面就如此辱骂你,也太不给你面子,不给我们辽州面子了,就这么轻易的放他离开,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吴友仁的眼神立马阴沉下来,坐在辽州知府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他还从未受过一个外来官员的气。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阴狠,但脸上却一副大度的模样。 “沈运官年纪轻轻就当上押运官,难免年轻气盛些,这都正常。 只是……” 就在众人都以为吴友仁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的时候,吴友仁的话音一转,继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