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今日在那些赈灾棚待了一天,监督他们加快进度,顺便帮忙。 他边走边活动肩膀,没想到这木工的活也是挺累的。 现在总算是能够回家了,他以及身后跟着的东厂俩人快步走在麻石铺的路上。 周围的人家早已熄灯休息了,只偶尔听得到街边难民传来的咳嗽声于哀鸣声。 今天傍晚的时候天就完全暗下来,乌云压的极低,好似要下雨一般。 这样的天气让人心情都不由得烦躁起来。 “快点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沈泽出声打破这黑夜里诡异的宁静。 他身后的俩人仿佛也是想打破这宁静一般,高声回应道。 “是!” 随后三人加快脚步, 回到住处,沈泽让东厂的俩小太监早点回去休息,他则推开门,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心里正盘算着一会要不要烧点热水泡一泡。 结果就看到厅堂里的蜡烛还亮着,桌子旁,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听到动静,齐刷刷的往门口看来。 沈泽一边将门关上,一边问道。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有什么事吗?” 拓跋玉带着二丫起身,他这才注意到,二丫的两只大眼睛哭的红彤彤的。 被拓跋玉洗了一通,换上干净的衣服,也头发也被梳成了两只羊角辫,看上去比之前齐整多了。 虽然还是不咋好看。 不过这都是之前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后面慢慢补回来就行了。 沈泽走到二丫的身边蹲下,柔声问道。 “二丫,怎么了?怎么哭了?” 二丫红红的眼睛望着他,哭道。 “叔叔,我阿娘是不是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的年纪还小,不知道死代表着什么,但是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阿娘的时候,还是会哭。 沈泽下意识的仰头看了拓跋玉一眼。 拓跋玉点点头,轻声说道。 “她早晚都会知道的,早知道,早伤心完,也早点好。” 沈泽点了点头,觉得拓跋玉说的也对,二丫现在还小,哭两天,过两天接触点新鲜事物,也就忘了。 他摸了摸二丫的头,柔声道。 “二丫不哭了,等明天我带你去你阿娘的墓前看她,好不好?” 虽然对于他说的墓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听到能见到能见到自己的阿娘,二丫总算是不哭了。 沈泽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了,快去睡吧,明天还要去见你阿娘呢。” 二丫乖巧的点了点头,就被拓跋玉牵上楼睡觉了。 沈泽吹熄楼下的蜡烛,也就上楼准备休息了。 与此同时,他们住处围墙的外面。 数十名穿着黑衣的壮汉正趴在围墙根底下,眼看着里面的房间熄了灯。 其中为首的一人趴在为首那人耳边,以极低的声音说道。 “大人,现在行动吗?” 被称作大人的为首黑衣人摇了摇头。 “楼上还有一盏灯还亮着呢,再等会,等他们都睡熟了,咱们再动手,这样稳妥点。” 其他黑衣人认同的点点头。 若是李贺在这里就能够听出为首黑衣人的声音,正是被吴友仁忽悠过来的李参军。 李参军双手撑在墙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在粮仓的位置,心中默默地记下东厂人换岗的时辰。 粮仓门口,李贺晦气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tui!真晦气,大半夜的还要在这值守。” 骂着,他又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不知道这些东厂的人发什么疯,已经一连好几天安排他值守了,还不分白天黑夜的,就是狗也不能这么频繁的使唤吧。 李贺看了眼沈泽他们休息的房间,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 心中又想着以前,这要是换做他还在李府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搂着美娇娘酣睡呢。 李贺搓了搓脖子,心里安慰着自己,等这边赈灾完,就可以回李府了,到时候娇妻美妾,香车豪宅任由自己选。 又在心中暗骂了几声晦气,这才继续巡逻。 沈泽泡了个澡后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手里还抱着那本被撕的所剩无几的《金瓶梅》。 他本来已经很困了,但是泡个澡后,困意就莫名消失了。 干脆把灯给灯给吹了,躺床上酝酿睡意。 看到最后一盏灯也灭了,李参军心中松了一口气,伸手按住自己“突突”跳的心脏。 只要再等片刻就他们就可以动手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回到洛城,一条青云大道在他的眼前浮现。 李参军的眼神逐渐狂热,但是又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没有成功呢,一切都只有等成功之后。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些手下,压低声音道。 “兄弟们,时辰到了,想要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一会都给我玩命的搬,能搬多少,就全看你们自己了。 要是遇上什么不长眼的人,手下绝不能留情,否则,死的就会是你们自己,听明白了吗?” “明白!” 随之也是一阵低声但又有力的响应。 李参军的手一挥,一行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声行进。 今夜是个好天气,乌云遮盖,不见一丝光亮,正好掩盖住他们的行踪。 李参军忍不住在心中暗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