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吴大人来了。” 沈泽从碗里抬头,挑了挑眉,这一大早的来,不会是想耍什么幺蛾子吧? 不过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他们就算想耍幺蛾子也耍不起来了。 勾了勾嘴角,道:“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他就看到吴友仁背着双手,踏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只是别人走四方步都是怎么走怎么有气势,他的四方步配上他那个低头看不到脚尖的肚子,实在是怎么看怎么猥琐。 拓跋玉只看了一眼便厌恶的收回目光,这吴友仁每次来,眼神每次都在她的身上游回。 沈泽坐着不动,等着吴友仁自己走过来。 吴友仁见状,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还是挂着一幅和煦的笑容。 自来熟的走到沈泽旁边,方才拓跋玉坐过的位置坐下。 “沈运官可吃好了?” “好了,不知吴大人来是有何事?” 沈泽放下手中的碗,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不是前日李参军竟然胆大包天的来劫赈灾粮草,虽说昨日我辽州官员派了不少的守卫来这值守。 但是这赈灾粮草事关北境三周的难民,本官这心里不放心啊,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吴友仁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是不放心这粮草,心系难民一般。 沈泽冷眼看着他,不放心粮草是真,只是心系难民,这里面怕是有不少的水分吧。 他笑道:“吴大人也看见了,这粮草啊,一切安好,吴大人还是早些回知府府衙,早日将难民的安置问题给处理好吧。” 吴友仁不悦的皱了皱眉,这是在说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吗? 但随即又笑道:“难民安置不成问题,现下主要就是赈灾粮草问题,外面那些难民可都等着沈运官手里的这批赈灾粮呢。” “赈灾棚明日便能搭建完毕,明日本官自会派人将赈灾粮发放下去。” “本官今日来,便是想要看看这赈灾粮究竟有多少,明日就要发粮赈灾,本官也好去协调另外二州之地的赈灾粮数量不是?” 沈泽撇了他一眼,他这是奔着协调来的吗,他都不好意思戳破他。 “不必了,本官自洛城出发时,便已将粮食分配好了,明日大人只需要派人将粮食运送到各地便可。” “沈运官都已经将这赈灾粮捂了这么多天了,明日就要发放了,况且本官今日来都来了,就不能让本官去看一眼吗?” “明日发放那便明日看好了,反正迟早都是回看到的,又何须急这么一夜的时间?” 见自己三番两次都被拒了,吴友仁也是有些恼了。 “怎么,本官作为这辽州知府,连看一眼赈灾粮的资格都没有吗? 沈运官这是何道理?莫不是瞧不起本官这个朝廷钦封的命官?” 吴友仁朝沈泽的方向倾斜着身体,眼神具有压迫性的看着他,给他施加压力。 沈泽拿着筷子当笔转,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吴大人想多了,本官怎么会这么想呢。” “既然不是这么想,那为何不能让本官去看赈灾粮草?” “赈灾粮草有什么好看得,你看与不看,它们都在那里。” 吴友仁有些郁闷的呼出一口气,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沈泽笑了笑,小样,还跟他斗。 “本官要看,沈运官难道还能拦得住不成?” 吴友仁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吴大人大可试试看。” 想要硬刚是吧,谁怕谁啊,沈泽抬头看着他,眼神丝毫不惧。 “难不成沈运官觉得你能够将那些赈灾粮草捂一辈子不成?” “自然是不行的,本官只要捂到明日就好了。” “就算你捂到了明日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被本官看到。 沈运官若是聪明,今日便让本官看到这些粮草,本官以及北境三州的官员还能够记沈运官一个人情。” “本官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欠本官人情了,所以吴大人还是明日再看吧。” “本官实在想不明白,既然这些粮草早晚都要拿出来见人的,为何沈运官一定要明日才能够拿出来呢?”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这个事,所以即便知道明日他们就能够拿到那些赈灾粮草,今日他还是过来看一眼,否则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掉了的地方。 “明日开仓放粮的时候吴大人不就能知道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吴大人还是耐心等明日吧。” 沈泽似笑非笑的说道。 吴友仁深吸一口气:“本官不爱吃凉豆腐,这辽州天气如此寒凉,还是吃些热乎的为好。” 说罢,他也不想在这里跟沈泽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之争,转身就打算离开。 眼神在沈泽身后的那些东厂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讥笑道:“沈运官好歹也是从洛城而来的世家公子,代表的也是洛城世家的脸面,这手底下的人也应当打扮的干净鲜亮些,不要丢了沈运官你的脸才是。” 讥笑一番后,便拂袖离去。 虽说装了个逼没有留下看沈泽那气急败坏的脸,但脑补一下也是开心的。 只是沈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身后东厂的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他们塞满泥沙,黢黑的指甲缝中。 挥了挥手说道:“先去把手洗干净吧。” 倒也不在意吴友仁方才说得脸面问题,只是不干净的手一会要是吃东西的话,估计得拉肚子了。 回到自己府中的吴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