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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依旧灰蒙蒙,道路上的冰霜结了厚厚一层,凛冽的风阵阵袭来。
宋时薇穿着水色厚绒氅,梳着简单的盘发,一根玉簪点缀,手臂上挽着一个包袱。
她打了个哈欠,素净的脸上还有宿醉后的困顿。
“姐姐没睡好吗?”小狼跟在身旁问道。
宋时薇点点头,她一醉酒第二天就会头疼,也不记得昨夜喝醉后的事,依稀记得后来是夙淮送她回房间。
“姐姐我去把小黑牵出来。”
“等等,不用。”
她刚想说黑马是夙淮的,一会自己去马贩那边买马就好,但小少年一溜烟就跑走了。
不一会,小狼从马厩里牵出小黑,意外的是小黑身后栓上了结实的木车厢。
宋时薇惊讶,就听小狼道:“淮大哥说把小黑留给姐姐,这车厢是昨日淮大哥让人做的,说这样姐姐路上能方便点。”
难怪昨天下午夙淮不见踪影,原来是去弄这个了。
宋时薇内心触动,伸手摸了下小黑脑袋。
“还有这个。”小狼将手上另一素布包递给她,“这是淮大哥让我给你的。”
宋时薇打开,里头是码得整整齐齐的糕点,造型各异,口味不同,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
她收起糕点,目光探了下内院,没见到熟悉的身影,问道:“他人呢?”
“淮大哥在屋里,不知道怎么没出来。”小狼挠挠头,奇怪嘀咕声。
“我去看看。”
宋时薇旋身走到夙淮的厢房外敲门,“阿淮你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宋时薇柳眉蹙起,又敲了两声。
这时房内才有了动静,隐约是什么东西碎了,再而就是一阵脚步声。
门开了,就见夙淮一脸苍白出现,他乌发散在身后,一身白衣,更衬得目如点漆,眉如墨色。
“宋姑娘要出发了吗?”
一开口就是浓重的鼻音,声音也沙哑。
宋时薇惊了下,一下看出夙淮不对劲,忙问道:“声音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无碍,着了点小风寒,休息两日就好。”夙淮握拳掩唇咳了好几声,咳得眼尾泛红,让他更显病弱可怜。
夙淮身形高大,比宋时薇足足高一个头,宋时薇站在身旁就跟小鸡仔一样。
可宋时薇此刻却觉生出了强烈的保护欲,她踮起脚探了下夙淮的额头,发现烫得不行。
“这哪里是小风寒,你发高烧了,快进去。”宋时薇急道。拉着夙淮就要往里走。
夙淮被强压着坐下,宋时薇给他把脉,脉浮而紧,的确是风寒。
但夙淮的状态看着很差,不是简单休息两日就能好。
“宋姑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趁着天色还早快动身吧,一会晚了路不好走,你又孤身一人。”夙淮一句话就咳了好几下。
宋时薇有些犹豫道:“可是你病成这样。”
“没事,有小狼在,他也会点医术。”夙淮唇边牵起笑,露出的梨涡都透着虚弱。
宋时薇想了下,还是坐下说:“我不走了 ,等你病好了再走吧,反正外头风雪大,一时半会也走不了。”
似是要印证宋时薇的话,烈烈寒风从门外进来,吹得床帏肆意摇摆。
夙淮讶异,还想说什么,却被宋时薇压着躺下。
“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煎药。”
房门被掩上,夙淮又咳了两声,就听到隐匿在梁上的月隐担忧出声。
“主上,您真的没事吗?”
话刚落音,一个杯盏裹挟着浑厚的内力掷向上空。
月隐不敢躲,任凭杯盏砸在自己身上,并且要在落地的一瞬间接住它,不让其发出碎裂声。
月隐捂着肩,跪在床边:“是属下逾矩了。”
“退下。”
低沉清冷的声音不见沙哑,只有冰霜般的冷意。
“是。”